可幽姒想不到的是,她卻突然走到自己的麵前,單膝跪下,十分恭敬。
幽姒一抿唇,眸中的神色暗了暗:“你跟蹤我?”
“我不過是擔心姑娘受到傷害,所以才一直跟著你,原本想要劫獄帶你出來,不曾想姑娘上頭有人,立馬就將你放了出來。跟進宰相府,也不過是想要親自感謝你一下。”單膝跪地的女子抬頭看著幽姒,語氣十分誠懇,當真是真心實意。
不過,幽姒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搖頭道:“不必,那人死有餘辜。”
幽姒看起來弱不禁風,但說起話來卻是毫不客氣,異常冰冷。她記得,若不是那人正欲強/暴她,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丟了性命。
雖然不知這女子為何殺他,但對於幽姒來說,卻也是幫自己保住了清白,自己沒有幫著官府查案,不過就是認為他死有餘辜,而並不是想要護全她。
地上的女子似乎覺得十分奇怪,仰著臉看了一會幽姒,見幽姒似乎當真半點不在意。最後隻好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我叫樂羊文娜,今日的恩情我銘記在心,如今我在福居客棧安身,姑娘若是日後有需要我幫助的,可以到那裏去找我!”走到門口,那女子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幽姒說了這麼一句,這才離開她的房間。
見她離去,幽姒並沒有阻攔,可臉上卻是露出了些許茫然的神色,樂羊文娜,似乎有些耳熟。
“小姐,老爺請你到前院去一趟!”還沒想到樂羊文娜究竟是誰,竹蘭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幽姒聽了她的話,便不再想這事,臉色已經冷了下來:“他找我什麼事?”
竹蘭咬唇搖搖頭,咬唇多了一絲擔憂的神色:“老爺此刻在側室東門院裏。”
提到側室東門,公儀雲絮的眼底也染上了寒霜,交握著雙手,就朝著側室東門的小院走去。
竹蘭低著頭,也連忙跟了上去,果然,一提到側室東門,小姐的臉色就不好。
幽姒的父親是當朝的宰相公儀雄伯,而她的本名叫公儀雲絮,是宰相府的嫡小姐,而不是幽姒。公儀雲絮並不是風塵女子,不過是彈得一手好琴,又與香姨娘情似母女,所以才會隱了身份,以幽姒的名義時常的出現在水榭香坊做藝倌。
側室東門是她父親的側室,而那個女人,也是害死她母親的凶手。
匆匆走進側室東門的房內,公儀雄伯正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而側室東門卻是整個人斜倚在他的身上,兩人耳鬢廝磨,軟語輕笑,好一副伉儷情深的光景。
公儀雲絮頓了一下腳步,麵上清冷,掩去眼底的寒霜,輕聲喚道:“父親找我有什麼事?”
竹蘭站在公儀雲絮的身後,默默的給側室東門和公儀雄伯行了個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頭一陣擔憂,這幾年來,除了逢年過節,老爺根本不管小姐。
如今喚了小姐過來,明顯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有側室東門在,好事怎麼也不可能落在自己小姐頭上。
見到公儀雲絮來,側室東門的臉色僵了僵,坐正了自己的身子,眼中盡是嫌棄的神色。
“五月初十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如今你已經十四歲了,也是該跟我出去見見世麵了。我宰相府的嫡小姐都長大了,也不能總這麼藏著掖著,你這幾天準備一下,到時跟著我和你哥哥一同去宮裏。”公儀雄伯看著公儀雲絮,眼中滿是讚譽,他這個女兒,每見一次就漂亮幾分,這西耀國上下恐怕都難找到能與她一較高下的人兒,他心頭自然自豪。
若是以後女兒能夠嫁個皇親貴族,自己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安穩無憂了!
“老爺怎得這麼偏心,這嫡小姐是你的女兒,我庶出的女兒難道就不是你女兒了?為何隻帶雲絮一人去?”側室東門麵上不悅,立馬陰陽怪氣的反駁。
聽到嫡小姐幾個字,她心頭就仿佛插了幾根刺。
公儀雄伯臉色一沉,正欲反駁,公儀雲絮卻是眼中閃過不屑和不耐,開口就拒絕:“我不去,你帶妹妹去吧!”
這話一出,公儀雄伯和側室東門都楞了一下,這進宮的機會難得,公儀雲絮莫不是吃錯了藥,竟然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