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老君的生辰,雖然老君行事一向低調,可此時前來祝壽之神還是不少。一則老君是天庭的元老,在天庭甚有威望,得到各路神仙的尊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二則這天庭的神仙也少不了時時有些隱疾,老君是煉藥的行家,討好了他日後討藥什麼的自然也能方便不少。
花九歌屬於為數不多的收到請柬之人,這歸根結底還要源於她父親花三郎與老君的交情,若單憑她的修為,要得到老君的青睞,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這件事讓花九歌總結出來,如今這就是一個拚爹的時代,能力什麼的暫時都可以擱置一邊,首先得看你有沒有一個好的爹爹。大家出生時起跑線自然是同步的,隻是有人的爹可以送他一隻神獸坐騎,而有人的爹卻隻給了他一雙腳。若體力過人也就罷了,若再生了個凡夫俗體,那落在人後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而花九歌雖然有一個值得一拚的老爹,可無奈這位老爹仙逝太早,如今便隻能靠著她自己打拚闖下一片天地了。好在自己這位英年早逝的老爹還為自己留下了一大堆人脈,雖說大多數關係都已攀不上了,可特殊時候拿出來哄哄人還是可以的。
比如天帝這位大伯,還有離夜仙君這位四叔……
此番七太子也來了,本來老君的請柬是給西海龍王送去的,怎奈龍王臨時收到天帝的任務耽擱了,便隻有讓這位他最愛的七太子代為出席。
起先,花九歌先在茫茫仙海中發現狴犴,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竟沒勇氣上前打招呼。可她又不甘心就這樣匆匆錯過,便故意端著酒杯在他目光所及的不遠處晃悠,直到他也發現了她。
她看到他隔著人潮向她走了過來,隨著他步伐的臨近,她的心跳也逐漸加快。她故意將頭轉向別處,裝作沒看到他。
身後有人拍了她的肩,心猛地一跳,瞬間收拾好麵部表情回過頭去。可下一秒笑容卻在她臉上凝固了,來人並非她口中的七哥狴犴,而是此次的大壽星——太上老君。
老君撚著胡須慈祥地看著她,“丫頭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花九歌四處張望了一番,卻不見狴犴的身影,心下便失落起來,“老君無須在意,九歌向來一個人慣了,這麼多年不也好好地過去了嗎?”
“這孩子,”老君一副了然的模樣,“你這樣子啊倒像是在賭氣。不過確實也是事有湊巧,老夫派人給仙君送請柬前一天,仙君恰好出門去了,老夫以為這事兒丫頭最清楚,沒想到如今丫頭卻躲在這偷偷生悶氣。”
“仙君沒來嗎?”她倒真是差點忘了這個離夜仙君,似乎他與老君的交情也不錯呢。不過對於仙君沒來這件事除了表示遺憾,她確實沒有過多的感想,便隻是淡淡客套了句:“仙君素來喜歡雲遊四海,行蹤也教人琢磨不透,這樣的結果也實屬情理之中。”
老君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撚著胡須凝神道:“不過最近有件事不知丫頭聽說沒有?”
“何事,老君不妨直說?”花九歌隱隱感到這件事與她此次來想請教太上老君之事有關,於是也不禁嚴肅了起來。
老君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就是南澤大地驚現昆侖鏡一事。如今這件事已經在三界傳得沸沸揚揚,這昆侖鏡事件稀世珍寶,無論人神都想據為己有,此鏡一出倒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花九歌心中一陣澎湃,看來這件事老君果然知道什麼。她立馬意識到什麼,“老君的意思,難道仙君此次便是去了這南澤之境嗎?”
老君點頭:“八九不離十。”
“難道仙君也想得到這件寶物?”
“這我倒是猜不透,不過以老夫對他的了解,他不像是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之人。”說著老君又喟歎了聲,“這麼多年來,仙君是第二個與老夫相處卻叫老夫琢磨不透之人。”
“那第一個……”花九歌就這麼話隨話地問了句。
“第一個便是你爹——花三郎。當年我們的相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可直到他離去這麼多年,我也沒能將他琢磨透了。”老君有些悵然。
談到自己的爹爹,花九歌心下還是有些惆悵,隻是目前她想知道的卻不是這些,於是她又將話題繞了回來,“聽說從前也出過類似的傳聞,可最後卻都是謠言一場。以老君隻見,這次昆侖鏡之事到底有幾分可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