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歌從他手中抽回了手。

她想,她是相信玄哥哥的,可為何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總讓她覺得難過,即使她那樣恨她,可她的心還是會不受控製地隨著他的情緒起伏。

她不想這樣,她愛的明明是玄哥哥。

花九歌繼續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離夜跟上來沒有,她不敢回頭看,心裏卻湧上一種複雜的情愫,害怕又似乎有絲期待。

等她回到家時他卻已經站在那座茅舍前。

花九歌愣了愣,從容地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開口卻成了:“仙君為何要救我?”

問出這句話她自己也愣了愣,這便證明她是相信他了嗎?亦或者至少她已經相信了龍蛭的話?

他愣,繼而笑道:“不知九九問的是哪次?”

哪次?難道有很多次嗎?

花九歌皺了皺眉,開口:“狐族滅族那次。”

他仿佛料到了般微微舒了口氣,“看來龍蛭還是告訴你了。”

“是,”她繼續,“可我不信。”

“既然不信為何要問?”他緩緩打開折扇,眼神卻始終不曾離開她的臉。

“那就當我沒問過,”她向他微微頷首,向門內走去。

“九九真想知道為什麼?”他在她身後淡淡開口,嗓音清冷似泠泠流水。

她想,這大概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好聽的嗓音了吧。

可她覺得,她不該這樣想的,她是該厭惡這樣的嗓音的,愛屋及烏,恨烏同樣也要及烏。她恨他,所以也該恨他的聲音。

可如今她已經動搖了,若龍蛭所言屬實,那她便沒有理由再恨他了。

可她終是不願這樣,她無法忍受玄哥哥對她說了謊話。玄哥哥是不會騙她的,對,他不會騙她的。

想到這她突然神經質地搖搖頭,“不,我不想知道。”

“可九九,如今我覺得你該知道。”他終於有些怒了,“我一向覺得,於你,我沒有什麼不能縱容。可如今我才發現,原來我錯了。至少我無法縱容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花九歌繼續往裏走去。

她不想聽,也不要聽。他憑什麼要她聽,憑什麼左右她的人生?

他背對著她,聽著她漸遠的腳步聲繼續道:“即使你不想知道你也該知道,因為我愛你,九九,從前我總覺得是你笨,看不透人心的複雜。我以為慢慢你就會明白的。可如今我才發現,原來你不是笨,你是心冷,你的心一直都是冷的。”

花九歌的腳步在院中驟然停了下來。

纏綿入骨的秋雨浸透薄薄的紗衣還在一絲一絲往皮膚裏滲,花九歌未撐傘,離夜亦未撐傘。

兩人就這樣背對背站著。

這樣的話讓花九歌覺得莫名的熟悉,仿佛什麼時候她就聽過。

那個男子,盡管他隻有一個寥落的背影,可那身玄白色的衣袍依舊在風中舞得獵獵作響。

他說:“我總以為我是可以等到的,可到最後,你還是願意選擇同他而去。可你問過我嗎?你要我怎樣去接納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