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還是個孩子(1 / 1)

不過她想,大概神仙哥哥和爹爹是不同的,也許這招對他並不會奏效。可她又不知與神仙打交道該用什麼招數,畢竟這是第一次獨立與神仙打交道。

不過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死馬當活馬醫也未嚐不可,就當是革命的一次偉大嚐試吧,失敗了大不了從頭再哭過。

“你這是……要哭嗎?”離夜看著她不確定地問道。他月白色的白袍被緊緊攥在她手中,見她不肯放手,自己一直躬著身子也難受,複又將她抱了起來。

花九歌以為自己的小伎倆得逞,便在心底小小慶祝了一番,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哥哥,你怕九歌哭嗎?”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剛才還愁雲慘淡的笑臉頓時雲銷雨霽,然後淡淡開口:“其實你有所不知,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看小姑娘哭,所以此番舉動實在是想近距離看看你是怎麼哭的。”

“……”

“現在可以開始了,哭吧。”

花九歌默默放開搭在他脖子上的手,神色黯然,“你還是放我下去吧。”

他將她放在柴草中,自顧自開始脫外套,動作嫻熟優雅,實在不像是在脫衣服,更像是在進行某項藝術表演,比如脫衣舞表演。

雖然兩者本質上其實都是脫衣服,可後者大多數時候被成為一項藝術,而前者很多時候卻被認為是……耍流氓。

所以在聽到他說“把衣服脫下來”時,花九歌著實驚了驚。雖然如今她還隻能算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連青春期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可她覺得自己畢竟還是個女孩,而且狐族的公主怎麼也算是大戶人家之女了吧,所以得有那什麼修養、矜持的。

“你是等著我來幫你脫?”等他脫下自己的中衣,轉過頭她還傻傻地坐著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看著前方的洞壁,嘴裏還絮絮叨念這什麼。

走近幾步終於聽清,她嘴裏叨念的竟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模樣認真而嚴肅。

離夜沒能忍住,倏地便笑出了聲。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臉紅得像兩顆小櫻桃。然後又趕緊將臉轉到一邊,後又依依不舍地偷偷轉過來瞟了兩眼。

他旁若無人地將衣服在火旁晾好,繼而又走到她跟前,“丫頭果真要我親自給你脫?”

“不要。”她裹緊衣襟境界地看著他。

他將她還帶著稚氣的爪子拿開,眼底攢足了笑意,卻並未笑出來。

她撅著櫻桃般的小嘴看著他,仿佛是在戒備,眼裏卻又閃過一絲期待。她望著他的眼睛,“雲溪告訴我,男女瘦瘦不親。哥哥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們都瘦瘦的,所以是不該這麼親近的。”

“這……”他終於笑出聲,末了有風輕雲淡繼續為她脫衣服,“胡說八道,誰說你瘦了?”

“龍蛭哥哥說的。”她想也沒想答道,“他總讓我吃很多東西,他說我太瘦了。”然後她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不過如果哥哥同意以後讓我嫁給你,我就讓你親,好不好。”

此時他已順利脫下她最後一層中衣,轉身將她的衣物都抱到火堆旁晾好。

“哥哥不說話是默認了嗎?”她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他身後緊追不舍。

他轉過頭將她一把抱起來,“冷嗎?”

她搖搖頭,得意又幸福地笑,“哥哥娶我就不冷了。”

然後她就看到了他眉宇間的一抹寥落,可那時她並不懂寥落到底是什麼。

他說:“九九終究還是個孩子。”

她不解,偏過頭來看他,“哥哥不喜歡小孩?”

“……”

見他不語,她又急急爭辯,“可我總歸是要長大的,很快就可以長大了。”

因為這樣不經意一句話,後來的許多個日日夜夜,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長到和神仙哥哥一般,這樣她就可以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