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的劍光照亮了整個夜,林中的風瞬間止住,霧氣也逐漸散開。劍光在空中逡巡一圈後化作五色彩帶,向離夜的方向聚攏而去。
閉眼催動咒訣,五色光芒逐漸向他的身體中隱去。不過片刻功夫,夜空中芳華盡隱,隻剩下一片無盡的黑暗和濃深的靜默。
霧氣很快散去,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輕紗,輕紗中,一抹豔麗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鮮紅的長裙拽地逶迤,精致的妝容帶著絲絲詭異,血一般的櫻唇輕點朱丹,額間是一朵冷麗的荼蘼,泛著嬌嬈的妖冶之氣。
抬起右臂輕輕一拂,周遭的霧氣瞬間悉數散盡。
“孽孽?”白玄影眼前一陣恍惚。
幾十米之外的女人將視線轉向他,嘴角勾出一抹微微的弧度,轉眼間已站在他身前。妖冶的眸子散發著致命的魅惑,她卻渾然不覺,隻見她紅唇輕啟,語帶不屑:“恐怕要讓帝君失望了,我叫花九歌。”
“九歌?”瞬間後白玄影恢複了理智,他看著眼前的人兒,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兆。
花九歌卻渾然不在意,輕輕勾唇,伸出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淡紫色的水晶在黑暗中閃著:“這枚戒指既然是帝君送給九歌的,那九歌便卻之不恭收下了。不過九歌倒真是要謝謝帝君,這戒指如今九歌很受用。”
“九九。”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花九歌轉過視線去便看到那個白衣男子正詫異地看向自己。
“哥哥。”她向他輕輕地笑,然後轉身款步向他走去。
“九九?”不遠處的男子仿佛怔了怔,眼中閃過少有的慌亂。
轉眼,花九歌已來到他麵前。
“九九……”離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明明和從前一樣,可此時她的全身卻散發著一股難掩的妖邪之氣。
花九歌不動聲色地看著,卻將他的慌亂盡收眼底。她在他麵前停下來,朱唇輕啟:“哥哥可是很失望?”
離夜看著她,並未回答。
她輕笑著拉起他的手,卻又瞬間像觸了閃電般收回了手,笑容刹那凝結在那張精致的臉上。許久,她才又輕輕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九歌以為哥哥不一樣,沒想到哥哥對九歌的好也是因為別的女人。”
“攝心術?”離夜眼底是無盡的擔憂。九九的攝心術已經這樣厲害了,如今連他的內心她都能毫不費力地洞悉。
花九歌沒接他的話,繼續笑道:“原來哥哥對九歌好也是因為那三分之一的靈魂。不過如今也要讓哥哥失望了,那個關於孽孽的女生,她恐怕再也無法蘇醒。”
“不、不可能!”不知何時,白玄影已經站在花九歌身側。他一把抓住她的肩,“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
“帝君請自重。”花九歌冷笑一聲拂開他的手,“你憑什麼認為不能這樣?借助上古神器致力結局有兩種,我想帝君比我更清楚。要麼她的靈魂複活,占據我的身體;要麼我的靈魂取勝,吸收她的靈魂。”說到這她冷冷睥了一眼白玄影,“若不是對那三分之一的靈魂過於自信,我想帝君肯定不舍得冒這樣的險吧?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大概做夢也不會相信,那三分之一的靈魂對無意中觸動的戒指的魔力起了排異反應。所以,最後勝出的是我。”
“怎、怎麼可能?孽孽是自然之女,她的靈魂可以吸收所有的力量,怎麼可能……”白玄影仿佛失重般後退了一步。
“怎麼不可能?”花九歌輕笑,“孽孽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所以她的靈魂自然會對與你有關的東西產生排斥。”
“這,這不可能。”白玄影搖著頭,難道孽孽再恨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當年她明明……
“她的記憶如今就在我的腦中,帝君若不信自己取來看便是。”
“她的記憶?”離夜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抓住花九歌的手,“九九,誰的記憶?”
花九歌垂眸看了看那抓住她的修長的手指,複而又輕笑道:“孽孽的記憶。她的記憶如今就在我的腦中,若哥哥想要拿去便是,九歌絕不還手。”
那些記憶如今已經於她融為一體,雖對她的靈魂來說根本無足輕重,但若強行取出,即使要不了她的命,卻也勢必讓她元神大傷。
可若是他想要,她絕對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