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很平靜。

哥哥說,靈力消散的前夕神器會有感應,所以他們都在等著神器的反應。等到那時,就是她該離開的最後期限了。

她恐懼著,同時也期待著。

最後那一天,天空飄著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花九歌又想起了萬頃桃林,那時她依附在孽孽體內,跌落懸崖。

那個妖嬈的紫衣男子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棵桃樹下,那抹身影形單影隻、遺世獨立。

山風撫過,山茶花的芬芳盈滿鼻尖,他轉過身,萬頃的桃花落滿他的肩頭。

這段時間有哥哥陪著她,可她腦海中卻越來越多地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紫衣綬帶,華貴無比。

清晨的雪霧彌漫著整座雪山,花九歌一覺醒來離夜已經不見了蹤影。如今她越來越渴睡,而每次醒來找不到他,她便會去那片斷崖。

那裏總能望到他的身影。

花九歌豎起鬥篷上的帽子,將自己緊緊裹在裏麵,然後方才踏出山洞,融入簌簌雪花之中。

這山間一旦起霧,便有遮天蔽日之功效。花九歌深一腳淺一腳地步行在雪裏,顯得有些吃力。

可她不願用法術。

大雪中,花九歌有些辨不清方向,好不容易走到山崖邊,隻隱隱看到崖上站著個人,但那背影卻不似哥哥。

她搖了搖頭,怎麼會不是哥哥呢?這昆侖之巔,如今除了她和哥哥,還能有別人麼?

大概自己真的是時日無多了吧,都出現幻覺了。

她扯開嘴角笑了笑,又往前走去。

“九九回來!”

在離那身影無米之遙的地方,身後突然傳來焦急的叫喊。

花九歌回過頭,那瞬間,崖邊的男人突然回身,一道白光疾馳而過,毫無防備的花九歌躲閃不及。

閉眼的刹那身子突然一輕,有迅猛的風掠過耳際,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傳來尖銳的刺痛。等在睜開眼時,她已經站在了離斷崖幾十米開外之處。

而她的身子,正依偎在那抹溫暖的懷抱中。

回過神,她立馬從他懷抱中彈出來。她不知道自己對哥哥如今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有很多事情她都還理不清,不過她也慶幸,以後自己也沒有時間去理清了。

難得糊塗,人生在世,並不一定事事都要活得清楚吧!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這麼一個迷糊的人。

但不管怎樣迷糊,這一世,她既然已經選擇了玄哥哥,縱使他們還未來得及成婚,但在她心裏,早已將自己當做了他的妻子。

不管是因為真心,還是隻是承諾,可她答應了他,這是便他們之間一輩子的約定。

離夜的動作有些僵硬,但隻那麼一瞬間,又恢複如常了。

遠處的身影越來越近了,依舊是白衣白袍,隻是等那人走近花九歌才發現,他的確不是哥哥。

可是方才隔著深深的雪,她竟沒有察覺他們身上迥異的氣質。

“九歌姑娘,別來無恙。”那人臉上有淺淺的笑意,對著花九歌拱手道。

“岩珂?”花九歌驚。

而與此同時,她懷裏突然一熱,那朵剔透的青蓮瞬間發出了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