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有兩張鹿皮圓凳,陶子一屁股就坐下了,包子扯著那張鹿皮看了半天也不敢坐,蹲在一邊難過。陶子心想到了別人的地盤總歸是有些心虛的,但是敵不動我不動,看她怎麼出招再說!
等了三五分鍾,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隻聽到蠟燭油掉在竹簡上的響聲,陶子心底有點毛了。她又想正所謂先下手為強,誰先開口誰就掌握了主動權。清清喉嚨,“那個……”
“杜莎。”紅裙女睜開眼睛說。
“杜莎?你……的名字?”陶子沒想到她會說自己的名字。
杜莎用沉默表示肯定,深邃的眼睛連燭光也照不亮。她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上一秒還電光四射的水晶球瞬刻晶瑩如水珠,球內緩緩流淌著霓光異彩。杜莎對她說:“它可以告訴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陶子在心底反複提醒自己不要相信她,她根本不需要去知道,但意識很快不由自主,當她把手按上去的那一刻,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我想要知道這一切!”
頃刻間平地狂風起,吹滅兩邊紅燭,一片漆黑。陶子眼前一陣眩暈,栽倒在地。
“冷……”牙齒在上下相碰,後背像躺在一塊冰上,陶子覺得自己簡直是撕開嘴唇說話的。她睜開眼就開始後悔了,這不是偏向虎山行,是自作孽不可活!動了動,發現手腳都被綁了麻繩。扭著脖子,喊:“包子?”空蕩的,沒有回音,也沒有人回應。
四周沒有一絲亮光,在黑暗中,陶子的心往下沉。她鼻子一酸,問自己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不聽人家的話?為什麼偏要自作主張?
難過了一陣,陶子又開始活動有些麻痹的手腳。她不可以坐以待斃,一定還有辦法的。起碼包子不在這就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陶子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會,她要學著用心去走路,而不是眼睛。身底是一塊冰涼的石頭,並不圓潤,應該可以找到比較鋒利的邊角。她慢慢的,一寸寸的挪著。手摸到一處突起,再三比對好,將兩手之間的繩條壓上去摩擦。
過了不知有多久,最後一根繩子也終於斷開。陶子俯下身摸到腳踝上的繩結,用一塊石子挑斷。靠雙手和腳底的觸感,大概感覺出環境。
包子看著水晶球,裏麵是陶子在四處摸索前行的景象。他不知道該做怎樣的決定。他不確定杜莎說的是否屬實。在此之前,杜莎還是他們的敵人,他和陶子的敵人。而現在,他卻要和她站在一起,決定陶子的生死。
“不要猶豫,這是命運的指示。”
包子摸著腦門,笑了笑,也許真的就是命運吧。杜莎的手被他突然攥住,一轉身來到原來那座橋上。杜莎驚恐的看著他,掙紮的向後退,“你會萬劫不複的!”她尖叫著。沒有半點遲疑,他把她推了下去。河麵綻開一朵鮮紅的花,美麗的紅裙遇水化成了泡沫,杜莎失去了生氣,水上漂浮著一角黃皮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