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一麵不停地擋住她的力道,一麵繼續說,“這麼大的火氣,看來葉妖嬈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啊,既然你這麼愛他,你為什麼不陪著他一起死呢?對了,差點忘了,你忘了以前的事,看在我們主仆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千年後你們是一對戀人,隻要死了,你就能回到千年後,回到他身邊,繼續今生的情緣!”
“不要再說了——”無雙情緒難以控製,拔弦的速度加快,“當——”一聲弦斷,遭到自身的力道反射,琴飛人落。
無夜趁機衝上去,猛然一掌震動天地,震斷她的七經八脈。
“啊——”那一瞬,她頭發揚起,亂了妝容,換了長衫,接著連相貌也發生變化,眉心現出一朵荷花,花含苞綻放,開得美豔,開得迷人,散發出靈光。
“馨荷?”無夜所有表情在這一刻僵化,眼眸癡癡地看著無雙,那張突然變幻成白依蓮的麵孔。
掌力穿過,她很快的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化身為利劍,以雷電之速刺穿無夜的身體。
“父王——”恰在這個時候,喚天、梅拉趕來,撞上這一幕。
無夜雙眼睜大,伸手朝向自己的孩子,又轉身看向無雙,任憑鮮血滔滔如湧,大笑,衝天大笑,笑得諷刺,笑得淒楚,笑得慘烈,又指著長天喊,“天帝,天後,我敗了,我敗的不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手裏,而是敗在你們手裏!敗在你們手裏!哈哈……”
笑聲倏地止住,他沉重的身子倒下去。
“父王——”喚天跑上去,扶住他倒下的身體,一顆顆清淚劃過臉頰。
無雙背對著他們,淚水同樣從眼眶中流出。他說對了,說對了,他不是敗在她手裏,而是敗在天帝天後,敗在命運手裏,敗在最忠心於自己的手下手裏。
她記起來了,她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會因為韓碩而心痛,為什麼會那麼關心喚天,為什麼……
而現在,她心裏的痛已痛得無法言語。她是馨荷仙子,一心想要娶她為妻的喚天是她兒子,和心愛人有婚約的女子是她的女兒,她殺了他們的父親,她成了他們的仇人。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笑話,淚落如雨,此時此刻,她的心情,誰人能懂,誰人能體會。
卻原來她和無夜一樣,都敗在命運手裏,他死了,他解脫了,那麼她呢?
成就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卻還苟活著。不,或許她也馬上解脫了,因為她感覺到了喚天的憤怒,那種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斷的憤怒。
“啊——”
風被劃破,後背傳來陣陣冰涼,她轉過身,看到那張憤怒到極致的麵孔,魔氣除去,那尖銳的劍尖刺痛她的雙眼。
“冷無雙,我要你償命——”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理應如此。她閉上眼睛,再過一段時間,她也要解脫了。
“冷無雙,你這是幹什麼,快點躲開!”蕭漢昇大喊,可惜身上有傷,不能起身。
“媽咪——”
“娘——”
一聲聲呐喊都沒能讓她睜開眼睛,她滿腦子裏隻有“解脫”二字,仿佛與外界隔絕。
“哧——”刀割破了風的阻礙,直指她的咽喉。
就在觸及之時,她脖子上的項鏈突然發出白光,將劍震開,百靈真君出現在兩人間,對著喚天喊道,“你不能殺她!她是你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