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將安蘇放在床上,盡量動作輕柔地掀開他的上衣,用清水將傷口附近的血跡清洗幹淨上了一點藥,然後開始包紮繃帶.
“嘶——你輕一點.”安蘇疼得齜牙咧嘴.
“真這麼怕疼的話,一開始讓我用魔法幫你治療不就好了.”
“我不要.像那樣依賴魔法的話,絕對會變成你這樣的生活白癡.”
“……是嗎”懷特猛地拉緊了繃帶,然後打了個蝴蝶結,”把手伸出來.”
吃了啞巴虧的安蘇隻得不情不願把手伸出來,說:”麻煩你溫柔點,右手可是男人一生中最親密的夥伴.”
“不要說這種猥瑣的話.”
等把一切都忙完後,懷特發現已經到了晚上了.
“懷特,也別老呆在藏書室裏.晚上也可以幹很多事的.”安蘇朝正欲走開的懷特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床上,然後打開了窗戶.
黑色的天空上綴滿了星星.
這是懷特呆在這裏的一千年中,第一次知道,原來在這座高塔裏也能看到如此壯麗的星空.
“說實話,我也有點被震撼到了.雖然猜到這個世界的星空肯定要比我們那個光汙染嚴重的時間要漂亮很多,不過沒想到會這麼美呢.”懷特的耳邊傳來安蘇帶著絲絲喜悅的聲音,”在我小學的時候還是能看到三四顆星星的.後來學習越來越忙,也沒什麼閑情去看星星了.等我好不容易熬完了高三,再抬頭的時候,天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偶爾出現的月亮也是灰蒙蒙的.如果能趁著那些星星還在的時候多看幾眼就好了……”
說到最後,安蘇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惆悵.
懷特有點驚訝,因為安蘇一直以來幾乎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麵情緒,讓他都快忘了安蘇不過是個突然被拉來陌生世界的孩子.
“你……”懷特轉過頭,想要安慰他一下,卻猛地停住了.
安蘇的臉上毫無表情.並不是冷漠或是平靜之類的感覺,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毫無表情,就連眼睛裏也沒有任何情緒.
他僅僅是在看著那些星星而已,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懷特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畢竟剛剛那種帶著喜悅卻又悲傷的語氣他是實實在在地聽到了的.
就在懷特愣神這個工夫,安蘇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一般扭過頭,嘴角揚起了戲虐的笑:”我說你怎麼突然沒聲音了,原來是看我看傻了.唉,沒辦法,長得帥也是一種罪啊.”說完,他還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
“別自戀了.誰看你了!”剛剛那種詭異感終於消失了,懷特也鬆了口氣,”我隻是在想你為什麼那個時候能平靜地準備殺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第一次的樣子.”
最初說這句話隻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沒想到安蘇笑著點了點頭,說:”你還挺敏銳的嘛.我的確不是第一次殺人.在原先那個世界的時候,我就已經殺過人了.”
這一次,懷特真的不知道該接什麼了,隻得有點磕磕巴巴地說:”是嗎…不過我聽說你們那邊世界好像不允許隨便殺人的吧”
“你還真是了解.不過,警方判定那是一場意外.”安蘇扭過頭,又繼續看著星星,”不過即使他們不把這件事當成意外,我也不會被判刑的.第一,我那個時候還未滿十六周歲;第二,我那個時候的行為屬於正當防衛.”
窗外的星星還是很明亮,懷特的心裏卻有點不舒服.因為他忍不住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把對方當成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孩子的想法,似乎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