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誤入(1 / 2)

城市的犄角裏,文萊滿懷激動,顫抖著雙手打開了厚重嚴實的鐵盒子,盒子外麵包鐵,裏麵確是鬆木製的,散發著一股好聞的樹木香味,內部墊著厚厚的絨綢,上麵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副黑超眼鏡。

怎麼會這樣???文萊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千辛萬苦弄來的居然是這個不起眼的玩意兒?

厚厚的美鈔,驚天駭俗的秘密?毀滅世界的病毒,這些文萊能夠想象極限出來的玩意兒一個都沒有,不過想想又莞爾一笑,一個普普通通的大佬怎麼可能會藏著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呢。

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似乎現下環境裏,也沒什麼更糟糕的了,但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處心積慮的陷害自己,如果是仇殺?何必弄得如此精致,要知道偷換攝像並且製作如此可以以假亂真的視頻,後麵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嫁禍於人可比掩蓋犯罪證據困難多了,文萊不記得自己有這麼深仇大恨的仇家,那麼原因就出在那個叫李強的**頭頭身上,他身上有著什麼東西,或者藏著什麼秘密,迫使對方必須以一種平凡的方式來嫁禍掩蓋,畢竟警察較真起來,可是很可怕的,絕對會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蛛絲馬跡!

而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倒黴蛋!

那被掩蓋的真相?文萊的目光再次轉移到手中的鐵盒子上,難道這副墨鏡裏麵藏著什麼樣的驚天秘密?

一想到這個文萊就頭疼,他不是破案的料啊。這麼複雜的推理,他做不到啊。

當務之急是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安置下來,城市裏到處都是攝像頭,自己戴罪之身很容易就招惹來禍端,此地不宜久留啊。

思來想去,郊區附近的八巷子是個不錯的選擇,地方雖然沒去過,不過在當城管的時候,經常聽聞老同誌們講起這個令人頭疼的地方,八巷子地處城鄉結合部,這幾年搞開發,因為靠近湧水河畔,風景秀麗,建起了不少別墅,為此也湧入了不少打工仔,屬於魚龍混雜,黑惡勢力猖獗的地段。

文萊沒敢打的,身上的錢已然不多,他在一個招手站搭上了一輛駛往南方的長途車,花了七塊錢,一站坐到八巷子。

白花花的大毒日頭當空照,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文萊放眼四望,這裏是平陽市的東南角,十年前還是農村田地,近年來城市擴大規模,房地產業大發展,農田變成了小區,原來的村莊變成了亂搭亂建藏汙納垢的城中村,到處是出租屋和洗頭房,路燈杆上貼滿野廣告,空中電線交織如同亂麻。

說是八巷子,其實隻有一條街貫穿整個居住區,街兩旁很多家生產防盜門窗的作坊,電鋸聲不斷,電焊光閃爍,油漆味熏人,洗頭房裏的失足婦女蹲在門口刷牙洗臉,樓上陽台曬著各色衣物,公共廁所門口流淌著汙水,光屁股的小孩和癩皮狗滿街亂跑。

街上有房出租的廣告比比皆是,文萊找了一家最便宜的,走進路邊巷子,眼前出現了一幢六七十年代的雙層樓房,牆壁上裂紋叢生,鐵扶手鏽跡斑駁,牆壁上到處都是治療梅毒性病的小廣告。

院子裏老槐樹下,七八個老年人湊在一堆,呱唧呱唧喧喧鬧鬧,兩個老人在棋盤上捉對廝殺,旁人們指點吵鬧爭執不斷,就像無數的鴉雀聒噪,四個老女人圍成一桌,吧啦嘩嘰的搓著麻將,大廳裏還有一塊派出所頒發的出租屋許可證。

包租婆坐在牌桌南風口,嘴裏叼著煙,一邊摸牌一邊道:“租房?”

“哎!”

“租多少錢一月的?”包租婆杠了一張牌。

“租最便宜的。”文萊摸了摸口袋,囊中羞澀。

包租婆抬眼看了看他,獐頭鼠目,顧首畏尾,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包租婆好歹在這裏經營日久,南來北往的人見識多了,一看人臉就能猜出三分背景,這小子肯定背著案子。

包租婆眼毒,文萊微微有些心虛。

“八十一個月,最低價了,壓三付一,愛要不要。”包租婆說話了,此刻她牌麵不順,看這小子越發不順眼起來,揮著手想要趕緊打發他走。

“我要我要,”文萊忙不迭的答應,“可是我身份證丟了...你看....”

“不用身份證,把錢交足就行。”

文萊趕忙數出三百二十塊錢遞上去,包租婆收下後,指著遠處最偏僻的一角說道:“你的房間在最右側,五號房。”

文萊應了一聲趕緊過去,雙層樓房上下各有七間幾十到上百平方不等的房間,房間內又用塑料板塊隔離成一塊塊小區域,小區域少則五六平方,多則十幾平方,稀稀疏疏的住著一些人,隔離區沒有房門,隻開出能夠一人通過的出口,旁邊的牆壁上依次用數字表示著房間號,簡陋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