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閏五月的時光(1 / 3)

張博開著他的紅色電動轎車,從上村北行,去請苗兒來臨仙樓吃飯。

路兩側的石材廠一家接著一家。機器切割石塊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路上的拖掛車一輛接著一輛,綿延數十裏。它們如螞蟻般蠕動著,風起了,灰塵像龍卷風彌漫整個天空。像狼煙在大沙漠裏肆虐,在路邊行走的人盡量躲避著各種車輛。

張博開著車,巧妙的走來躲去,終於開出了鄭王城村,向西堵車的現象就很少見了。施工裏的路程用了近兩個小時,再向北一拐一公裏,便到了臥佛山醫院的大門。

苗兒早已等在那裏,拉開門便坐到副駕駛上。

“開車,張大哥。”苗兒毫不客氣,又十分親昵。

“路上堵車,對不起。”張博表示歉意,啟動車往回趕。

“堵車主要是鄭王城那段,這我知道。不需道歉。”苗兒很寬宏大量。

“今天的事謝謝你。”張博說。

“小事,今天你不是拉著去謝我嗎。”苗兒嬉笑著。

“哦,也是。”張博感到苗兒說的對。

“小明媽是你什麼人。”苗兒正眼看著他的側麵。

“兩個村的鄰居,具朱老師講,她的丈夫是在路上被車上的荒料掉下來砸死的。孤兒寡母,脾氣又十分剛強,著實可憐。”張博細細的告訴苗兒。

“車主賠她多少錢。”苗兒並不關心錢隻是問問而已。

“三十萬,三十萬一條人命。”張博感歎道。

“沒有報官。”

“沒有。”

“為什麼。”

“這裏一般工傷事故都是私了,雙方達成協議。”

“為什麼不走法律。”

“人的思想還沒有這方麵覺悟。太麻木了。”

說話間車到了鄭王城西路,又堵車了。

“那次胡舔請你,你給我打電話,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張博想知道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齊數那兒,你們叫醫療事故保險的時候知道的。”苗兒說,沒有隱瞞,隻是為什麼要保留張博的電話號碼,隻有苗兒自己知道了。

車子終於挨過了鄭王城,南下,上村十字路口,這裏的廠礦離莊子比較遠,也就是一裏路,村外有一條外環路,拉料車不走村裏,所以不堵車,過十字路口,向東行駛,南一拐進了臨仙樓的停車場。

張博和苗兒上了三層臨仙樓,要了一個較小的房間。

這房間很雅致,有裝裱的書法,有蘇東坡《水調歌頭》,還有王維的《滕王閣序》。一盞鵝黃色的大吊燈,房四角天花板處還有小分燈,立體4匹的空調。

老板繼承走了進來,他很富態,一笑眼睛都成了一條線。

“張大夫,我認識您,您給我看過病。”

“有印象,腰椎間盤突出。”

“對對對,現在好了,您那是神針神刀,舉世無雙。”

“過獎,我那是應該做的。”

“今天吃什麼,我請客,上次您來人多不便打擾,所以隻派了下人來招待,這位是....。”

“是醫院的苗大夫。”

“上次苗大夫也來過的,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原諒。”

“不客氣,老板這兒的菜非常可口,所以,我和張大哥相約而來。”

“那您點菜,女士優先。”

趙繼承送上一個菜譜,苗兒接過筆在上麵圈了四個小菜,趙繼承又將菜譜送到張博麵前,張博在上麵圈了兩個大菜。

“稍等,菜馬上就到,喝上麵酒?”趙繼承很恭敬。

“四尚書五星。”張博說:“苗大夫喝什麼?”

“還弄出兩樣來?我的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苗兒笑著說,眼睛很俊,睫毛長的好看。

“好嘞。”趙繼承轉身要走。

“趙老板,問個事,怎麼沒看到那個叫劉巧的女人?”張博問。

“她死了,那天下大雨,就是你們來的那天。她看天變了顏色,就嘟嘟囔囔往家走,八成沒走到家,那瓢潑大雨就落了下來,她走錯了方向,走到東邊礦山裏去了,看礦山的一個工頭說,一下趴在地上就再也沒起來。後來,是礦山的老板把她送到火葬場,出錢找人埋了。”趙繼承一口氣說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