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八仙桌,六個男人圍在一起。呂誌上座,張博主陪。
王允胡舔側座,齊數東側座,苗兒和仔露一條橙而坐,仔露斟酒,桌上已上四道菜,清蒸雞,清純魚,涼拌粉絲,水煮花生米。
喚兒沒有坐,在廚房做菜,小一迪去澆南房下石橙上的盆景。
第一杯酒,呂誌一改往目表情無多的麵孔,說:“這一杯酒,咱不敬酒神,敬死者,死者為大。”
“我讚成。”齊數說。
“逝者已矣,再尊長也沒什麼意義,還是活著的為大吧。”張博忙謙和的說。
“我讚成院長的說法,胡舔,你呢?"王允眼骨碌骨碌的,他明顯的瘦,因為在拘留所裏沒亨了多大的福。
“那是,那是。”王允身邊的胡舔忙應不迭的回答,心裏在想,苗兒離我太遠,沒和自己挨著坐。
胡舔亂思想間,苗兒端上一道菜:群龍聚會。
“我讚成院長的說法,死者為大,來,仔路露,給我倒一杯。”苗兒趁機和仔露調了位置,她的位置和胡舔相鄰。
你路露遲疑了:女人能喝白酒嗎?
“倒吧,在我們這些人當中,恐怕沒有人能飲得過她。”張博有了點陪客的笑意。
“張大哥說得對,我的酒量能飲盡下村河,今天喝過這次酒,以後就戒了。”苗兒認真的說。
“有那麼大的決心,為了誰。”齊數看了呂誌一眼,呂誌伴裝沒聽見。
“為了自己,女人喝酒,容易中男人的招。”苗兒自然地說。
胡舔的臉上,汗水刷地一下流了下來,隻不過大家沒注意。
呂誌笑了:“苗大夫很有個性。”
呂誌也好象中心病,一絲不快劃過麵孔。敏感。
“我同意苗大夫的觀點,其實在北津女人喝酒是常事。”仔露插言道。
“酒是場上的應酬,是文人的遊戲。”王允幹笑了兩聲。
“這話就不對嘍,中國的酒文化可是幾千年的傳承。”呂誌說。他心裏很明白,王允胸無點墨。
“來,客隨主便,無論怎樣講,都得從第一杯開始。”張舉起了酒杯,呂誌齊數苗兒等都舉起了酒杯,大家杯幹酒盡。開始莢菜品嚐。
“這清蒸雞蠻嫩的,廚藝一流,和西客來的大廚比起來不差上下。”呂誌由衷地讚賞。
“這是喚兒做的,裏麵加了枸杞、甜黃精,潞黨參等十多種草藥。”苗兒說:親眼看到喚兒下的料,再把料渣濾除。
“怪不得,酥嫩中透著甜香,吃下去感覺胃中寬鬆,回腸蕩氣。”呂誌被這廚藝震撼了,張家的兒媳,孫子都這麼出眾。
“是我爸調的方子,中藥食補食療在養生中占主導地位。”仔露說,因為他是北津市某個養生研究院研究員,仔露邊說邊斟酒。
“第二杯酒,我帶頭,就是說從我這裏開始,我帶一圈,張大夫帶一圈,以此類推,不分男女,此等飲法,也叫打通關。”呂誌一說,苗兒看了他一眼,太興奮,太反常了。
“好的,我支持。”齊數跟屁蟲似的。呂誌是院長,沒有院長就沒有他。前幾天日他被抓那件事,要不是院長遮風避雨,早回家種田去了。
別人沒異議,每人逐步飲了杯中酒。
“張大夫,你有沒有搞礦山或板廠?〞呂誌來了一塊雞放入油唇自齒中。
“都沒有,搞礦山和板廠太浪費土地資源,土地是糧食之根本,這一帶的人民群眾現在感覺不到土地的可貴,等到多少年以後,就會感覺到了,還有環境治理這一塊。當然,現在治理得好一些了,但還遠遠達不到人們建康的標準。”張博當頭引一圈,他總是有自己的立場。
“其實吧。”王允幹咳了兩聲,托著聲音的長尾說:“要按說這種開采方式不對,但是,從大的方麵來講,這裏經濟在騰飛,家家有車,戶戶有錢,有幾百萬資產的比比皆是,農家小戶也有幾十萬,幾十萬的存款。雖然占用了部分大地,環境有些汙染,那也不在話下,沒有一點犧牲也是不可能的。這些礦山,這些石材廠,每年向國家繳納多少稅,這功勞是不能抹殺的。”
又該齊數當頭帶酒,每人又各一杯。
“這隻是當時的利益,多少年以後,子孫後代將衣無所取,食無所取,居無所住,破壞了土地,我們花的是祖宗的錢,斷的是後代的種,這樣比較一下,天平應當朝那傾斜。”張博條理清楚的說。
“百年以後再說百年以後,現在多賺點錢就可以了。”王允自有他的道理。
“王所是掉進萬紫千紅裏去嘍,王所幾個你孩子。”苗兒笑眯眯的問,其實是明知故問。
“唉,無兒無女。”王允被苗兒擊中心髒,心情頓時有些淚傷。從那瞬間耷拉的眼皮上就可以看出。王允端杯飲下,大家隨之。
“所以,王所就不用考慮土地的事。”苗兒很刻薄的說,她在為張博衝鋒陷陣。
胡舔一直未言語,他時而呆呆地看看苗兒媚生顰發的樣兒,王允用腳在桌下踢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如夢方醒,桃花臉有了肌肉的運動,這一切都被冷靜的呂誌看在眼裏;不知天高地厚。
“這杯酒該我來帶。”胡舔抓起杯子,一飲而盡。
仔露斟酒,每逢斟到苗兒的,總要少斟一些,當然,也沒有人提意見。
“沒事,給姑姑斟滿。”苗兒笑了,戲謔的說。
“不要討我便宜,我是怕你喝醉,你是客人。”仔露很認真的說。
“不是討便宜,我管張大夫叫哥,又是同行,肯定你稱我為姑嘍,要不,幹脆稱阿姨算啦。”苗兒很是調皮,心裏怎麼想的誰也不會知道。
“嗬!你真能繞,我就不客氣,給你斟最滿,讓你天南地北暈東方。”仔露說到做到,真的斟得很滿,一滿杯子。
“這杯酒,我先替我老爸謝謝諸位的到來。”仔露端了一滿杯酒一飲而盡。
“你搗什麼亂,我這做姑姑的還沒帶呢。我來帶兩杯,大家說可不可以。”苗兒開懷大度。
“苗大夫的酒量是數一數二的,仔露放心好了。”呂誌說:“苗大夫,你這樣,打另一種通關,和每人對飲一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