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
一條自臥佛山上下的溝將這個小村隔開,由於日久雨水衝刷,由溪變溝,由溝變河,然後是平平的水底,雖有水,但能走車過人。
胡舔的家裏也落著雪,這雪已經落了三天沒停。胡舔沒有開車去上班,因為下雪路滑,舉傘步行,回家的時候能方便,從診所到家也就有三華裏路。
走進大門裏,收了傘,看到院子裏雪地上,有一雙大男人的腳印,心想:妻子又紅杏出牆。於是,朝正堂看,由於隔著門簾,裏麵什麼也看不見,他聽了聽,裏麵聲音象有象無,便躡腳躡手的往裏走。
“站住。”門簾裏傳來女人的喝斥聲:“你探頭探腦的幹什麼,懷疑我在睡別的男人。”
“我,我怕驚你覺。”胡舔站在風雪裏,象賣炊餅的武大郎。
“進來吧!”簾裏的女人,聲音好凶。
胡舔在廈子裏跺了跺腳上的雪,抖了抖身上的雪,才敢掀簾進房。
妻子長得男人相,高顴,高鼻,短發大耳,臂膀腰圓大屁骨。兩條腿胖得不分辦,就象他不分開的眼睛一樣。
“做飯去,怎麼才回來。,她在家命令孩子一樣,並凶凶的說:“這幾天賊頭賊腦。”
胡舔沒敢吱聲,木然地走進廚房,自語道:我在廚房裏看著外邊點,看看有沒有男人跑出去。
妻子名叫餘芳,她拿著搖控打開了電視機,那上邊正唱著龐龍的兩隻蝴蝶:“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邊帶刺的玫瑰…。”
她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仔,然後坐在沙發上嗑了起來,並不時的朝臥室的床底下偷望一眼。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胡舔端了飯菜進來。海碗紅燒肉,海碗辣子雞塊,
“拿筷子來。”餘芳吼了一聲。胡舔急忙回廚房把米飯端來。放到餐桌上。
餘芳坐在左邊,胡舔盛完飯坐在對側,並把飯放到妻子麵前。
“吃吧。”胡舔說,小聲小氣的,聲音還是高。
“這段時間你老是愣怔怔的,反應那麼遲頓,怎麼回事。”餘芳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大紅燒肉,沒怎麼咀嚼,“咕咚”一聲咽了不去。大喉結猛一滑動的原因。
“我沒什麼感覺,外麵的雪下的很大。”胡舔開始吃飯,也不知有已說什麼好。是讓妻的舉動給氣的,但感覺不出什麼。
“所長的事怎麼樣?〃餘芳開始吃辣子雞。
“快了,…,今天站長打電話,院長答應了,隻是上邊的事不好辦,要更換法人代表,必須得把檔案調換了,這樣運作。”胡舔要哭的樣子。
“那就是要錢運作,黑著呢,說多少沒有。”餘芳說話的工夫吃了半碗雞。特快。
“…。站長說,兩萬元。”胡舔低頭吃著飯,用筷子夾了一點紅燒肉。又朝碗中倒了一點辣子雞湯。
“兩萬就兩萬,如果你兩萬搞不成,我先殺了你,後上衛生局告他們。”餘芳把筷子一放,大嗓門吼了起來。
“隻要當了所長,在農合裏麵就能套過來。”胡舔好象有了底氣,因為他妻子鬆了口,同意拿兩萬元。
“吃飯,吃完飯快去上班,走之前陪我睡一會。”餘芳命令似的說。
“這,…不好吧!"胡舔唯唯諾諾,好象沒同意。
“好你個武大郎,結婚前你答應兩次的,每天幹兩次,今天你一次也沒幹,算什麼男人。”餘芳嗓門特高。
“好,好,就睡半小時,吃飯。”胡舔不好違拗,老婆掌握著財政大權。胡舔和餘芳有一子,在城裏念高中。胡舔原本想多掙倆錢,讓兒子讀大學,讀研究生,語碩博連讀。沒想到,農會後的診所經濟效益天好。隻是由王允壓著,一切經濟財權由他一人說了算,根本沒把自己放在腿裏,從銀行劃款也要交給王允,李易隻不過管個空帳,空帳有時也不全,支出時連白條也不打,院裏的吃喝帳成百上千的報。農合等錢醫院打到銀行,王允在從銀行裏提取,連個憑條也不給,具體多少錢數也不說,銀行密碼金卡由王允掌握著。更使胡舔不能忍受的是,王允有意無意的說,我是所長我說了算,給你點操心費,你每年就比他們多兩萬。你就夠沾光的。再說,我幫你拿下張博,讓你做個副的,沒虧待你。可是,那是老子花錢買的呀。我能買副的,就能買正的,走著瞧。
後來,他把希望放到苗兒的身上,打苗兒的主意,每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苗兒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戲耍他,偷腥的貓連腥都聞不到。他憤怒了,他想殺了苗兒解氣,但是,不能啊,那樣什麼事情都辦不了。一旦殺了苗兒,社會上的人,都會用鄙視的眼光看他,家妻這個母老虎,衛生所裏的人都會嘲笑他。餘芳這個浪貨也會和王三貴明出大擺的睡。沒人理會他這個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