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作之力作(1 / 2)

“是那一大卷吧?”師燕還沒打開看呢,因為忙。

“對,就是那一大卷,這是我的原創稿。”苗青站起來,精神為之振發。

一幅數米長的畫卷展開,臥佛山滿山槐樹蔥綠,在蔥綠間,槐花簇簇怒放,山頂大殿上,臥佛爺安祥側臥,麵向南方殿門大院。殿外院內,一僧執帚掃地,一僧挑水,院子大門外,一棵槐樹籠罩整個戲台,四梁八柱搭成,鏤工雕刻戲台台柱,台下站著數不清看戲的人群,台上,十八相送的梁山伯與祝英台。西門魚池恰如瑤池,那裏有戲水說話的男女,在含煙含霧水上麵行走。東臨魁星樓,銅柱銅瓦,門窗朱紅,下方飲馬泉,如鏡照天,一處幽靜的山路曲遇向前,橫貫整個山脈。小徑上,走著挎籃的農夫,赤膊的漢子,少男少女,挑擔貨郎。這山呈一半月形,鄭王城在半圓處,一道山脈把它和上村隔開。半圓內,西門魚池溢流而下,直貫西村南流,至下村過橋向東村。在村與村之間的大田裏,金色的小麥滾著金浪,田間地頭紅旗招展,中村被金浪覆蓋其間。西邊的太陽殘紅,每村每戶的煙囪縷縷上升,田間的小路若隱若現。唱著歌排著隊荷鋤而歸的社員,學校門口放學回家的孩子,村大院旗杆上的啦叭,十分逼真。一位背著印有紅十字出診箱的男人在河灘上行走。河裏,有摸魚的大人多子,洗衣服戲鬧的女人。河橋上,老牛拉著拖車,在戴八角草帽的牛把式幺喝下朝村裏走。東村河灘的槐樹下,很多人在那裏閉目乘涼,西村的十字路口,一個戴解放軍軍帽的男子,向一群人宣傳什麼,中村的街頭,一位中年婦女扯著一頏童的手臂,舉起另一隻手彎腰再打小孩的屁骨。……。

“上次我沒看仔細,這一次可是曆曆在目。”張博早已站到了畫前,還有苗兒,由於大家都隻顧欣賞,所以沒住意他倆的到來。

“來,小博,這就是姐姐送你的禮物,這幅畫在濟南辦畫展的時候,一個美國人想購買此畫,就沒賣給他,我總是想:將來有一天,送還它的故鄉,讓故鄉的人看看他們過去的家園。我總是想:如果今生有緣,我會再見到你,我的小弟弟,沒想到,今天跑到弟弟的家裏來了。”苗青笑了,眼睛裏好象有了淚水。

“姐姐,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可是,後來,你就不來山上了,我去找了你很多次,每次都是哭著回來。”張博心上愁緒頓生,因為懷念。

"姐姐不會忘記燒得很甜的紅薯。你看到了嗎,在魁星樓那塊石頭上,那棵槐樹下,坐著讀書的那個兒童就是你。辦畫展的時候我怎麼舍得把你賣掉呀!”苗青落淚了,盡管是老年人的淚,卻不混濁,如顆顆珍珠,自由豐富。張博掏出手卷,給苗青試淚,讓苗青坐下。

苗子峰心裏酸酸的,上前輕撫著媽媽的肩頭。苗兒辛酸了,眼圈有點紅。孟哥,黃忠易等都含情歎然,為姐弟的情義衷訴所感染。

“…,我那時,每到星期天就去那兒找你,在那裏站著,眺望著你來的方向,總幻想著你會出現。”張博從沒哭過,從沒掉過眼淚,現在終於熱淚奔流了。

苗子峰哭了,但沒發出一點聲音,隻是喉頭不斷的蠕動,他沒想到母親內心的感情隱藏得那麼深,那麼久,母親永遠忘不了她這個弟弟,那個時代生生將這對忘年交拆開了,他輕輕的擦著眼淚。

劉陽孟哥黃忠易師燕同樣感受到了這份純真的感情,純真的姐弟情。

苗兒更心酸,更嫉妒,更驕傲,更自豪,更情緒繁亂,象淚水一樣,交溶到一塊,分不清楚,就象分不清東西南北,迷失在情懷裏。

張博在南湖見到苗青時,依晰能辨出她的身影,但是,這個畫家姐姐表現得並不過分親熱,那時,他多麼想象今天這樣,訴說衷腸,但,當時,張博自己滿腦子的煩心事,心想,還會有見麵的機會,這份遲到的不了情,今天才得以兌現,也就因畫家姐姐那些對他童年所說的話,奠定了他一生的人生方向。

“當時在山上,我問:佛是幹什麼的,姐姐,那時你回答:專門做好事,做的好事多了,人們都認識了他,佛心向善,所以它就成佛了,人們為了紀念他,就給它蓋了上邊那樣的大房子,從那以後,我就上學,好好學習,天天進步,但趕上那動亂的年代,讀完高中就跟父母習醫救人,多做好事,我的一生就是因您這句話而活著。”張博心裏暢快了很多,多年的積鬱終於有了恰當的時間來傾訴。

“那時候,你還傻傻的不知道,一年之中閏月的時候是十三個月。”苗青笑了,淚也成了笑的花。

“可不是,後來你說五年二閏,閏到那月就是重複的那個月。就在那個季節裏,我說:有點繞。”張博無限回憶的說。

“你小呀,當時,我避開了話題,說:現在是初夏,槐花飄香的季節。”苗青都能想起,那是年輕時刻在心上的心。

“你還記得那窩頭時,槐花玉米麵做成,我看你樂意吃,每逢上山帶一個,你卻把餅幹,麵包給了我…,可是,後來你就是杳無音訊,我不知道你在那裏。心裏總惦記,你一定是又畫了一張不同的畫。”張博象個孩子,天真的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