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朱榮出院了,天氣也變得非常暖和,她坐在張家院子裏,一切都感到很親切。西廂房的花盆發出小嫩枝兒,那是那三個姑娘澆水,搬曬太陽,侍弄的。還有蘇誌浩。
她坐在院子裏,身邊放著幾提新花籃,有一個是弟送來的,剩下的是學校陳校長攜何老師,張老師,李老師及其他老師們送的。
“朱老師,好好養病,我們給你向教育組請了長假,說明了你的情況,教育組領導說,在工作中累成這樣,應當嘉獎。”陳校長臨走時說。
“謝謝陳校長。”朱榮很禮貌的回答,並有謝意。
老師們走了,朱榮心裏有一種失落感:唉!離開了心愛的不作崗位。
她總感到力不從心,好象有預感,自己好象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生命的盡頭就在眼前。她給師燕通過幾次電話:媽媽越過了死亡穀。
“什麼死亡穀?”女兒在電話裏沒聽明白。
“就是心肌梗塞的那種,死亡率很高。”朱榮笑著解釋。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那天,我們心裏感覺不舒服,好象預感不祥之兆。”師燕落淚了,朱榮能感覺到。
“因為你剛走,那就在縣城剛坐上車不久。”朱榮平平靜靜的說,
“怪不得,那天我心悸,心慌,心煩,還嘔吐,好象懷孕反應似的。”師燕在電話裏哭了,母女心相連呢。
“小姑娘家,把事情比喻錯了,羞不羞。”母親嘲笑她。
“也對,沒懷過孕怎麼亂比喻。”電話那邊師燕破涕為笑了。聽得出。
“現在我住在你爸家,人多,不用我幹活,學校裏清了假,我快閑死嘍!"朱榮讓燕兒放心,所以這樣說,也確實是這樣。
“媽的命運真好,一輩子多遇好人,因為長得太俊的原因。”師燕情緒轉好,朱榮感覺得到。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突然死去,那是我命淺福薄,怪不得你,也怪不得你爸。因為我們商定,在那邊做重新的組合。”朱榮話裏藏著伏筆,那是讓女兒有心理準備。
“你們都是無神論者,怎麼組合?〞師燕在電話那邊“吃吃”的笑。
“佛家講輪回,我在那邊和師季還是一家,我還是做教師。張博還是當醫生,開診所,業餘時間還是寫小說,寫散文,寫詩歌。”朱榮憧憬的說。
“媽,你們愛得真深,但從沒說過一個愛字。”女兒被感動了,她在電話那頭哭了。無聲的,那是怕媽媽也掉淚。
“媽,別說了,我心酸,這段時間我給仔路哥打電話,我們約好五一都回家給你們補辦婚禮。小一迪在電話裏壤道:我有新奶奶和新姑姑嘍!他還在電話裏親了我,說:從北津買了禮物送給你和我。”師燕肯定流淚了,有她“屈吃”的聲音。
“掛了吧,好好上學,什麼都不要掛念。”朱榮又叮嚀。
……。
朱榮掛了電話,微閉著眼睛,麵朝太陽。太陽很可愛,暖融融的,照得她真想睡,沒事幹,隻好靠回憶美好的事來打發時光。
大門外響起了關車門的聲音,是張博回來了,還有蘇誌浩。
“回來啦!今無走訪幾家。”朱榮同他們打招呼。
“三十多家。”張博蘇誌浩每人拿著一打厚厚的資料,去放到書方的書桌上。
“五個自然村,近四仟多口人,什麼時候才能跑完。”朱榮站起,說:“你們在書房喝茶吧。”
“跑一次就準確,以後做起來也方便。”張博告訴朱榮,說:“現在隨手再把高危幹,肺心病,各種腫瘤登記一下。”
“革命工作,不做不行。”蘇誌浩風趣的說。
“也真是,救死也要扶傷,治病也要預防,全國上下到處一樣。
“救死扶傷是誰說的?是偉人說的,那時候還沒有你呢!”朱榮開心的笑了。
“對不起,你嫂子開玩笑的。”張博表示歉意。
蘇誌浩的臉還是紅了。
朱榮走出書房,郵遞員老張走進院子。
“張大夫,你的信。”聲音傳入書房,是個男的。
張博聞聲而出,確實是郵遞員老張。
“我那裏的信,老張。”張博接過郵遞員遞過來的信。
“北津,好象是兒子的。”張博看了一眼。
“是仔路寄來的,這年頭還寫信。”
張博嘴上說,心裏卻說:“寫信是一種傳統,也是兒子一家能尊重自己。
“自豪了不是,電話裏說完就沒了,寫在紙上能銘記。給你寫信是兒子愛你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