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等的世界(1 / 2)

苗兒從池塘邊開了車,走南路,去下村,本想去孟哥家小坐,以示追悼奶奶之敬意,但天色漸晚,不便打擾,隻有等明天與令軍見麵時再說。

桑塔納上了下村河橋,晚霧漸漸降臨,給下村及這周圍帶來寧靜與清涼。河橋還是光溜溜的橋麵橋欄,橋欄是石板銜接而成,多少年以前的設計不次於古代的趙州橋。在以往,人們每逢到晚飯後,都來這橋上小坐乘涼,以解一天的工作疲勞,暢談著縱橫古今的話題,而現在,這周圍成了開發區之重,加上人們的生活質量有了提高和改善,沒人到這單調的乏味的地方來。

人們都縮在亮堂的家裏,在空調下喝茶聊天打牌,看小學生寫作業,盤算明天的工作方向及目標。當然,也有不規矩的青春男女,中老男士,到中村的熱鬧街市上去吃燒烤,吮飲料,去足來是往店裏找調笑…,花花世界嘛,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也會有戀愛男女,在回家的路上,鑽進了樁稼地,第二天會引來年長者看著倒一大片的農作物,而氣得吹胡子瞪眼。

聯想到這裏,苗兒笑了。她將車開過河橋,過了一段旱路,一段槐樹林路,上了一零五國道,幾十分鍾,出了山裏,到了汶縣外環路,左打輪向南走,看到南湖路路標牌向西拐,進入南湖花園墅區。

南湖別墅九號的大門,燈在門柱上依然亮著。杜媽手拿著蒲扇,驅趕著身邊飛舞的蚊蟲,不時的朝南湖路方向眺望,眺望著苗兒的車到來,等著,站著,等著苗兒的車燈光過來,才轉身徹底把大門推開,跑進院子,站到門一邊,看著苗兒把桑塔納和張博的紅色奇瑞並排放下。

“幹媽,讓您久等了。”苗兒下了車,有點歉意的說。

“苗兒真會說話,這是你的家,不是幹媽的家。”杜媽說,雖然這樣說,心裏卻甜絲絲的。雖為保姆,卻擔著母親的責任。

“媽,關門吧!”苗兒朝別墅裏走,回頭時,無意中看到近南牆的槐樹,心中閃念:象奶奶。

桌上放了飯菜。

“還是幹媽在身邊好。”苗兒感歎,聞了飯香。精神狀態比早晨佳多了。

“是你不去媽身邊,在市裏找份工作,又休麵,又不累,多好!”杜媽真情實意的說。

“那裏有槐樹嗎?”苗兒問。抄起筷子想吃飯。

“去洗手。沒有槐樹,坐辦公室有服務員侍候。”杜媽曾聽說過。

“那裏有臥佛青山嗎?”苗兒去洗手間,開門,厰著,說話方麵。

“那裏有南湖一樣的公園,有假山假水。”杜媽曾去過。也不知道她去過沒去過。

“那裏有張博嗎?”她,手捧水捂在臉上停了數秒。

“你可把他接過去。”杜媽的想法。

“他能去嗎?”苗兒變著問法讓杜媽明白。

“那,我不知道。”杜媽很實誠。

苗兒洗完臉走了出來,燈光下的眼睛是桃紅的,眼瞼也是桃紅的,是肥皂沫淹的,不是,眼瞼是不會被肥皂沫淹紅的。也許是剛泛起的一種思念潮吧。

“幹媽,咱吃飯。”苗兒在餐桌前坐下,杜媽盛了粥,坐到苗兒對麵吃。先給苗兒盛的。

“人這一生難得遇到一個好男人,如果這個好男人是屬於你的,你必粘上去,必須抓住他。”苗兒先吃甜甜的粥。

“明天早晨服三,你爸媽打來電話,沒時間回來,我們兩人去。我己去冥通銀行用人民幣兌換了冥幣,備了三鮮供品,香燭,美酒,讓老人在那邊舒舒服服的過。”杜媽慢言細氣的說。

“聽幹媽的。”苗兒給杜媽布菜。

“幹媽沒什麼本事,隻能做這些散碎。”杜媽慢慢說道。

“幹媽,會做飯菜就是本事,忍耐等待幹爸就是一種耐力上的本事。”苗兒誇讚說,肯定幹媽的成績。

“幹媽無奈,隻能等,等也是一種活法。即使等到的是悲傷,是失望,也是等了。”杜媽有一套別樣的人生觀。

苗兒一下驚呆了,一個普通的字,能夠開發出一種人生,等字的學問,也能大於慈和善,因為這是等字。

“幹媽,你這活法嚇死我!"苗兒感歎的說。

“因為你和幹媽的環境不一樣,所以就活法不一樣。”杜媽心平氣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