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進入客廳的的第一眼,便看到妻子躺在地毯上,象一棵倒下的,發著五根杈的枯樹。她看口青紫,雙眼緊閉,眼窩塌陷,顴骨頂著點肉皮,帶著遺憾離開了人間。遺憾的是:沒看到兒被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刑警押赴刑場,出現一個燦爛的場麵,更沒有能夠從刑場上把兒子拉回,用金汁銀漿,來彌補子彈打穿的頭顱…,母性的愛,母性愛的癡迷,多之又多噢。
柳玉單膝下跪,伸出晶瑩肥胖的五指,去撫摸妻子的臉,端祥著妻子的臉,兩淚頓時傾盆而下:王辛呀,我同甘共苦的妻子,同生上村,同在上村結為連理,從幾畝薄地開礦山,到現在擁有二十多家礦山的股份,其中共計劃,共酬謀,沒想到,年剛滿五十,你就早早離去,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怎麼分擔憂愁,怎麼支撐著柳氏集團的財權。
柳玉把王辛的頭擺正,把她的衣服周正,一夢抹著淚將他拉起。
“李樸兒,你嬸臨終前都是誰在身邊?”柳玉問,飛淚的眼己紅。
“就我自己。”李樸兒也淚小飛。
“她留下什麼遺言?”柳玉問。妻子一定會有話說。
“…。”李樸兒知言難聽,不願講。
“說吧!”一夢擦著淚說。
“嬸的意思,三半哥赴刑後,用金汁將彈孔補上。”李樸兒鼓著肥腮說。
“說詳細點。”柳玉生怕李樸兒漏掉一字一句,那是一生中精華的濃縮。
李樸兒說:“你柳叔回不來了,我不等他了,我要走了,你給柳玉說,他的妻子最大一個心願,就是兒子槍斃後,把三半頭上的洞給補上,用金子化成水灌進去,我就放心了…,隻是我,我…,我等不到那一天,不知是哪一天。嬸說完,就把三半哥的照片蓋在臉上,她後來突然睜開眼睛,右手食指指著她的頭,瞪著眼睛,很嚇人,我說嬸你不要嚇我,是不是給三半哥補頭的事,她的手才無力垂下,閉了眼睛。再後來,一夢老板和王專家就來了。”
柳玉聽到這裏,一個眩暈襲來,站立不穩,欲倒下去,一夢趕緊扶住了他,把他扶到沙發上。
“王辛一同與我創業,一同打拚,富可傾城,沒想到三半兒的江湖夢,情奪我妻子的命…,真是可恨!”柳玉定醒後說道。
“爸爸,不要過於悲傷,天定劫數,下一步把我媽怎樣安置?”一夢怯生生,泣慘慘的說。
“發喪的事有機會再議,肯定讓她入柳家林,用最好的柏木做棺材,用最好金子來做釘,在棺材裏鋪金紙,讓他口中含明珠,仙依金絲線縫,鈕扣和田玉,足穿金絲鞋,這些材質咱都有。”柳玉說,對著王辛長悲。
“火化了多可惜!"李樸兒擦了一句。
“給火化場的人說,走個形式,保持人體原形,開了證明,拉回來重穿戴。”柳玉雖悲,腦子清醒。
“這個簡單,隻是女兒一句話的事。”一夢說。
“明天先通知理事,定製棺材,料要幹的,慢慢做,鏤工精雕,龍鳳呈祥,壽龜之形。”柳玉說,象平常談生意的口吻。
“爸,我還擔心很多事。”一夢小聲說道。
“三樓客廳去說。”柳玉轉身上樓;“剩下的人先陪著。”
柳玉和一夢分別坐下。李樸兒送上茶來。
“爸,鄉下東村有沒有一個叫劉陽的人。”一夢問,提出擔心的而題。
“有,歲數沒我大,也就四十歲不多,那人很聰明,以前在省三建築公司承大樓砌磊,後來在家,早年死了老婆,和他嶽父在一塊過,和劉一紅同族,但不是很近的枝分。 ” 柳玉說,印象上很深。
“噢,看上去挺忠厚,他來城裏找律師給他邦忙打官司。找張仔藝。”一夢說。
“打什麼官司?”柳玉警覺的問。
“他家的地被礦山老板占了,先是?議放荒料,後挖了礦山。”一夢說。
“這種事很多,隻要多付點錢就能解決,關鍵問題他為什麼要通過你找張仔藝,他會不會懷疑什麼?”柳玉老薑露出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