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吧。”謝世賢沒好氣地說了一嘴,反正一切已成定局,守在這兒又有什麼意義呢?於是他便頭也不回地帶著婉夫人離開了承恩院。
而老夫人的榻邊便隻剩下了謝貽珂和張嬤嬤。其實柔夫人也想留下的,但是她沒有說服謝貽珂,最後依依不舍地走了。
這鬧哄哄的人終於都散了,謝貽珂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對張嬤嬤道:“嬤嬤一直在這兒守著,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這兒盯著就行了。”
“那怎麼行?這些粗活怎麼能讓您幹呢?”張嬤嬤眼中怒火已消,隻餘下了疲憊與哀傷。隻是她又怎麼能磨得過謝貽珂一張巧嘴?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張嬤嬤便也服了軟,歪在椅子上小憩了。而謝貽珂則是一邊細致地給老夫人擦汗溫手,一邊陷入了深思。
要說老夫人今日發的病可當真是怪,但是幾個大夫的說辭又讓人無法起疑,難道老夫人當真是突發急病嗎?謝貽珂又湊到了老夫人的身前仔細查看了起來。
皮膚青紫,四肢厥冷,體溫不升,脈象細弱數,舌質紫暗,果真都如那老大夫所言。可是會不會有毒藥造成這般效果呢?謝貽珂回頭看了看,見張嬤嬤已經睡熟,老夫人也不像是將醒的樣子,便掏出了懷中的毒書翻看了起來。
有了,赤胡草,中者除去那大夫所說的症狀外還有腹脹如鼓,肌肉緊張,冷汗不止,麵色蒼白的症狀。謝貽珂一邊給老夫人擦著冷汗,一邊又將這些症狀一一核對,竟沒有半分差錯!
隻是這赤胡草並不算罕見,也僅僅比番木鱉之流差了一檔,但幾個大夫聯手都沒有診出,還是讓謝貽珂小小的震驚了一下。不過她看到了關於赤胡草的注解也就釋然了,這赤胡草症狀與正虛邪陷像極,是混淆視聽極佳的毒草之一。所以它可能害死的人比番木鱉還多,但卻沒有番木鱉流傳得廣了。
看來必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腳無疑了。不過調查還需延後,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人。謝貽珂連忙看了看解毒之法,大黃、厚樸、柴胡、黃芩、延胡索、枳殼、砂仁、白蔻仁和沉香,除去白蔻仁之外別的都是尋常之物。於是謝貽珂急匆匆地喚醒了張嬤嬤,忙不迭地回了祥瑞院。
等到謝貽珂再次回來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喝下了大夫開的吊命的方子睡下了,而身邊還是張嬤嬤一人。這次是說什麼也瞞不過了,謝貽珂便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將毒書拿給了張嬤嬤,並在一旁解釋了兩句。
“果然如此。那麼公主拿來的可是解藥?”張嬤嬤看過書後顯然有些驚訝。
“正是。不過這書是外祖私下裏給我的,還望嬤嬤不要告知於外人。”
“那是自然。公主隻管將藥給我便好。今日您也勞累了一天,就先回去吧。反正得了解藥老夫人就會醒了,您在無需在這兒盯著了。”張嬤嬤接過藥,欣喜地說道。
一陣困意襲來,謝貽珂也有點害怕會發病,所以點了點頭應下了。“那成吧。嬤嬤伺候祖母用了藥也去歇著吧,我就先回了,等明日再來看望祖母。”
謝貽珂又叮囑了兩句,最後深深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轉身離開了承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