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指,我代替你與府西羅戰鬥,那是不會發生的。”女媧的聲音,就像是輕輕伸入她頭發裏的指尖,冰涼地貼在她皮膚上。“到了我們這種級別,彼此幾乎不會再動手了。我們之間再小的摩擦,都可能會撕裂一個世界。”
她頓了頓,問道:“你知道末日世界中,什麼樣的人更可能一步步長成強者麼?”
林三酒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岔開了話題——然而女媧是他們所有人此時唯一一線活命的希望;哪怕隻是為了讓時間停滯得久一點點,她也要配合,便搖了搖頭。
“天賦與運氣,隻是一個門檻。跨過門檻後,越偏執,越瘋狂,越堅定的人,走得就越遠,力量越容易產生質變。”
女媧說著,自嘲一般笑了起來,點了點自己。“你難道覺得我曾經就是一個正常人嗎?”
林三酒愣愣地,再次搖搖頭。
“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所有的力量,都用於追求一個理想,一個執念,一個人,或者一種狀態了。所以一般來說,我們從不擋彼此的路。世界還夠大,容得下我們幾個人。”
難道女媧是來增加她的絕望的嗎?
她遠不及府西羅,難道是因為她的執著,輸給了府西羅的執念?
林三酒坐在地上,仰頭看了看身邊靜默無聲的三個人——大巫女,皮娜,波西米亞;從淚水模糊的眼睛裏往外看,好像隻需要一點點幻覺,就能讓她們重新鮮活靈動地說話,笑起來,朝自己伸出手。
如果像小孩一樣嚎哭,就能讓世界變成敗退的大人,屈從於她的願望,那就好了,是不是?
她仿佛發燒了一樣,頭腦昏沉混亂,嗓子幹裂得哭不出聲。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女媧站起了身,走到她麵前。
“更何況,我為什麼要救你呢?”她低聲說,“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想一想我畢生追逐證明的東西,就應該知道,我沒有任何理由與府西羅戰鬥,出手救下你們。”
女媧慢慢地,在林三酒麵前蹲下了身。
仿佛空間被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扭曲了,女媧作為一切事物的重心與引力,將世界都彎折起來了。原本離得遠的地方,更是被拋進了宇宙深處;最突出的、最接近的,是女媧不具有人類溫度的麵孔。
“我不會與他戰鬥。但是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條生路。”
林三酒猛然抬起眼睛。
“我知道一處破綻,可以令他與梟西厄斯的認知產生混淆。他們本是同源,所以辦得到。府西羅原本希望滿足的條件,也就是你們的死亡,可以被替換成梟西厄斯用疫苗換來的‘信仰力’。但是我無法更改認知,隻能替換。替換之後,府西羅會以同樣的偏執,去實現梟西厄斯的計劃。”
女媧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從沒有像這一刻,如此平靜,如此恐怖。
“這一次,我給你的是一個真正的選擇題。你是選擇地下農場中的普通人?還是選擇船上的親友?”
這章可真是反反複複地打磨斟酌,寫了太久了……光是章節標題裏的問號,我就刪了加上,加上又刪了,來來回回好幾遍……累死姥兒我了。死亡選擇題,不管選哪一個,林三酒人設都崩塌嘍,日子不過嘍,結局就是一起大崩壞嘍(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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