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亦儒的心,已經在李洛棠的惡言踐踏下,殘破不堪了。如果說,他之前還看在種種因素的份上去啞忍,那麼今天,作為一個男人,他的自尊心不再容許他像條狗一樣留下來搖尾乞憐了。
譚亦儒收拾著屬於自己的東西,但左撿右選,才發現,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是李家的。而自己,還有什麼呢?如果放棄了李家錦衣玉食的生活,那麼他以後,能夠適應嗎?
不行,就算日後淪落到街頭行乞,他也不能沒有尊嚴地留下來!
二十多年來,譚亦儒頭一次下定了決定,決定為自己的尊嚴而活,於是他也不再多想,動手收拾一些重要的物品。
樓下似乎漸漸地少了李洛棠哭罵及摔東西的聲音,但平靜隻維持了一會,譚亦儒就聽見了樓下傭人發出一陣驚呼聲,吵雜十分。
譚亦儒的眼皮突突地跳動著,似乎有不好的預感,此時,又聽見房門被敲的聲音,門外是傭人焦急中帶著哭腔的聲音,“姑爺!姑爺不好了!小姐自殺了!姑爺——”
李洛棠自殺?
譚亦儒皺眉,以為這又是李洛棠玩的什麼新花樣,於是慢吞吞地開了門,沒想到那傭人見他這樣溫吞,心裏焦急,竟拉著譚亦儒跑著下樓。
樓下,是驚慌失措的傭人們,他們有的扶著李洛棠,有的幫忙止血,也有的忙著打電話給醫院和李洛堯......
譚亦儒睜圓著眼睛看著這一目,身穿綠色連衣裙的李洛棠瘋狂地哭著,一邊推著幫自己止血的傭人,一邊吼著要去死之類的話,而她光潔的手腕上,一股潺潺的鮮血流動著,染紅了她的裙子......“譚亦儒!你敢和我離婚,我就去死!我就去死!”
李洛棠揮舞著雙手,幾近瘋狂地叫嚷著,化著妝的臉上已經少了幾分血色,變得幾分蒼白,但仍不忘衝著譚亦儒叫囂。
譚亦儒隱忍著,上前一把抱住了掙紮的李洛棠,同時吩咐司機把車開過來,他要親自送她到醫院。
一路上,任由李洛棠如何掙紮,如何出言辱罵,譚亦儒都當做沒有聽到,沉默著把她送到了醫院。
因為發現得及時,又及時地幫李洛棠止血並送往醫院,所以李洛棠的情況並沒有多麼的嚴重,隻是因為平日裏嬌生慣養,加上之前因為流產導致身體虛弱,所以醫生建議李洛棠先留院觀察幾天再出院。
此時的病房內,是一臉沉默的譚亦儒和李洛棠,即使在此時,李洛棠也依然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高高昂起矜貴的頭,冷冷看著譚亦儒,“怎麼?你不是說要跟我離婚麼?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譚亦儒看一眼存心挑釁的李洛棠,心裏太過了解她的性格,當下也不說什麼,隻是沉默著幫她削著蘋果。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不是說離婚的嗎?怎麼了?現在想清楚了,知道我們李家對你的幫助有多大了?所以舍不得離婚?”李洛棠並沒有因為譚亦儒的沉默而饒過他,依然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