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艱難,隻能打起精神,加倍拚搏向上。
公司在籌備我的第三張專輯。已經錄了各路金牌寫詞人寫來的六首。剩下的曲目,在幾百篇無名之作裏選。
我不是個好歌手,得過且過。在錄音棚裏呆了四小時,喉嚨象火燒,耳朵轟鳴不止,癱在沙發上不願意起來。
來探視的福姐用腳踹我:“這錄音棚一小時收費150美金!上一個客人是黃惠真!黃天後在這裏呆足兩周!一首歌反複錄兩天!每天工作18小時!”
“明天來錄的是賴新林!公司隻肯買六小時,他自己掏錢補四小時!人家還要替父親還巨債!”
“娛樂圈不是政府機關!本職不是要做完,是要做到最好!不努力早晚連飯都混不上我警告你!到時候公司翻臉不認人也別怪福姐無情!”
“你個不爭氣的詞也不寫曲也不做,連緋聞也不炒,你想氣死我啊,容欽你能不能讓我省心點啊!”
我抱頭鼠竄到錄音話筒前。
福姐為我好,我感激她,即使她踹的力度總拿捏不當。許多經紀人和手上藝人隻是工作關係,隻想為自己拿名取利。她不同,有人情味,為我們熱心規劃以後十年二十年的人生。
我也清楚這張專輯並不太完美,資金有限。公司也沒想從唱片宣傳上賺錢,隨之而來的商業演出才是大頭。
最賺錢的當然是廣告代言。
我手上有兩家,一支茶飲料電視廣告,一支數碼產品平麵代言。
在這方麵男星普遍不上女星,廣告天後向來較廣告天王常見。
同公司剛出道一年的愛美麗,唱不好,跳不好,勝在人美胸大,笑容清甜,在廣告方麵異常生猛。
她們接的雜,服裝,彩妝品,運動鞋,保健品,衛生巾……新人抽成高,公司努力壓榨她們。
公司有些年齡大點的藝人看不過眼,“接太多小品牌,對形象不好。”
“工作這麼多,根本在逼命。”
“至多三年就榨幹。至多。”
財務部主管滿腹怨言:“公司也很難啊,她們賺的那點,還不夠補你們這些走藝術路線的缺口。”
鬼才信。賺不到錢,老板立時就關門,哪裏還顧得上去投資名導的新電影。那名導出名的拍片拿錢燒,當然最後的票房會讓人非常感動。
我“欣然”去探愛美麗的班,在她們拍攝內衣平麵廣告時。
如此精彩的餿主意,當然為福姐所出:“你新聞太少,不增加曝光量,兩天就被民眾忘記。”
進去攝影棚,果然風光旖旎。年輕女孩的身體凹凸玲瓏,膚光如雪。
許多無關工作人員在,還有人細聲嬉笑。
三個女仔麵色有點僵。攝影師臉上顯出不耐煩。
我瞟了一眼,直奔現場主管去,用手暗指那群閑人:“李哥你一向最穩得住場子——這樣可不算上品。”
主管和我有交情,聽了有點尷尬:“唉,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不懂規矩,唉。”
起身把他們轟走。
我假裝相信這些老皮老臉猥瑣男確實是實習生。
到底是不紅,年齡又小,誰都有膽欺負。
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其實我對她們也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