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副軍長,你說總部來電。到底是紅軍總部?還是中央?”曾一陽嘴角含著笑,就像是吮吸著初戀的味道後,嘴角預留的,那種酸甜難言的美妙感覺。
陳光現在可不是當初的戰場猛將,自從學了三十六計後,眼界開闊不少,關鍵是長心眼了。留意旁人的動作,語言,成了他觀察他人心思的最好方式,可惜修煉日短,道行不深。
“壞了。”陳光心說,曾一陽雖然別的事可以不追究,但難得談個戀愛,都被自己攪合了,還說了一通曾一陽看中的女人不怎麼樣的胡言亂語。
可不是,連老陳都不叫了,反而叫陳副軍長。和曾一陽呆久了,他也知道,隻有曾一陽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動不動,就叫對方職務。
曾一陽心說,陳光多讀書是好事,卻反而有些木訥了,指不定心裏又在胡思亂想了。見陳光皺著眉頭,一副懊惱的樣子,也不答話,隻好再一次重複道:“我是問,電報的名義是中央還是紅軍總指揮部,這其中有很大的區別,你應該知道的。”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突然,陳光守住口風,差點把心裏的潛台詞給吐了出來,好在及時收了回來,摸著他光光如也的下巴,裝深沉的說:“說來也奇怪,既不是紅軍總指揮部的命令,也不是中央的名義署名而是共產國際遠東局書記。這個共產國際遠東局書記,是北鱷毛國人還是德國人?不過項政委確實很擔憂,我也搞不明白這其中的區別。”
曾一陽真的無語了,心說,不能因為共產國際總部在北鱷毛國,你就認定這個東方局書記,就是北鱷毛國人吧!再說,雖然李德是德國人,但他也不過是共產國際中,一個無助輕重的小人物。
“是王明。”曾一陽連最後一點好心情都被這封電報給吹散了,就像是一個泡沫,黨和紅軍初創時期,如此困難,難道還嫌鬧的不夠嗎?
可憐的陳光從瀏陽從軍,連見到軍團長也純屬不易,哪裏有人會告訴他,紅軍總指揮部上頭還有中央,中央上頭還有一個共產國際。
“王明?這個名字像是瓷國人的名字?奇怪,老毛子總喜歡起瓷國人的名字,來瓷國冒稱瓷國人。”陳光搖頭歎息著,就像是他洞悉了其中的奧妙似的。
曾一陽見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隻好拉著陳光小聲的對他說:“王明可不是外國人,他是瓷國人,知道為什麼李德會來瓷國嗎?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他現在是共產國際的遠東局負責人,就是“太上皇”。你這麼在背後編排他,要是讓別有用心的知道了,傳到他耳朵裏,沒人保的了你。”
說完,歎氣搖頭,也不知道他是在歎息紅軍前線指揮員的單純,還是在感慨,連陳光這樣的高級指揮員都不知道,他們的最高領導是誰。
陳光臉色陰晴不定、瞬息萬變,就是想不明白,自己隨口一說,又像是要出大亂子。
苦笑著,吐出一口濁氣,白色的熱氣帶著人的體溫,在幹冷的空氣中,凝成一團白霧,撲朔迷離的就是不想讓人了解其中的真相。陳光斜著眼看著曾一陽故作深沉的背影,無奈的說:“你就害我吧!”
曾一陽詫異的問:“我怎麼害你了?”
“本來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變革就是消滅反動派。現在,我有些怕了,至於怕什麼我也搞不明白,總是有些事情,我或許會猶豫。”陳光從兜裏拿出了那份捂了很久的電報,遞給曾一陽後,有些懊悔的說著。
曾一陽笑著說:“我不是為你好嘛!你的性格在戰爭年代,可以讓你打仗敢打敢拚,成就名將風采,但是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打仗吧!那麼我們的國家還有什麼未來,總要建設的。”
“你這是嚇我,總有一天我有被你嚇破膽的一天。”陳光改變了很多,但性格這個東西,不是想改就改的掉的。想明白,自己再怎麼能耐,也是一個戰場猛將,這就足夠了,大大咧咧的性格,陳光又回到了陽光普照中。
曾一陽捏著手中的電報,眼神留意著陳光,想先問問對方的意見:“你看過電報上的內容了嗎?”
陳光點頭道:“恩,不過我想,我不發表意見的好。”
陳光也想過,他即便是紅四十軍的副軍長,但整個軍隊的控製還是在曾一陽和項英手中,尤其是項英,有影響,有號召力,控製著軍隊的政治思想。曾一陽掌軍,兩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打武漢確實不太好發表意見。”曾一陽深深的歎了口氣,但眼神卻是異常堅定。
陳光總是在佩服中,不斷加深著對於曾一陽的信任,這次也不例外,曾一陽連電報都沒看,就知道了電報中的內容。怎麼能不讓他不佩服呢?
“你怎麼知道的?”
曾一陽冷笑道:“為了私利,就是將整個變革都葬送掉也在所不惜,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即便我們拚著傷亡過半,打下武漢,也沒辦法守,最後必然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