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見費彬要走,抬手阻止道:“慢著,我讓你走了嗎?”
費彬道:“你還要怎樣?”
慕容燕冷笑道:“你為斬盡殺絕而來,如今見事不可為,便想全身而退,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費彬雙眉一揚,道:“你待如何?”手中長劍顫動,劍鋒上冷光閃動,似是挺劍便欲向慕容燕刺去。
慕容燕想了想,道:“這樣好了,你嵩山派和泰山派、恒山派、華山派、衡山派合稱五嶽劍派,想來在劍法上有獨到之處。那不如你便接我一劍,倘若你能接下來,那我便任你離去,如何?”
費彬已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殺機陡起,目露凶光,獰聲道:“小子,你欺人太甚!”說著踏上了一步,唰的一劍便向慕容燕刺了過來。
慕容燕冷笑一聲,伸出右手拇指對著費彬虛空一劃。劉正風、曲洋正感到莫名其妙,猛聽得費彬長聲慘呼,高躍而起。隻見費彬胸口突然如給利劍切割般,衣衫盡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費彬躍起後便即摔倒,胸口一道血箭如湧泉般向上噴出,既詭異,又可怖。
慕容燕低頭看著費彬道:“我這一劍怎麼樣?”
費彬抬手指著慕容燕,嘴唇顫動,“嗬嗬”兩聲,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聲來。突然,他噴出兩口鮮血,腦袋一歪,已是氣絕身亡。一直到死,他的眼睛都瞪的溜圓,顯然是死不瞑目了。
慕容燕長籲口氣,向著旁邊的一處山石道:“兩位,出來吧。”
隻聽得嗦嗦聲響,從那處山石後轉出兩個人來。
曲非煙見到這兩人,歡聲叫道:“儀琳姊姊,我早猜到你和令狐大哥在一起。你果然醫好了他的傷。”
這兩個人一個是一位妙齡女尼,正是昨晚見過的儀琳。另一個則是一位二十來歲年紀青年漢子。
慕容燕看著那漢子道:“華山令狐衝?”
那漢子道:“正是。”隨後轉向劉正風道:“小侄華山派令狐衝,參見劉師叔。”說著躬身行禮,身子一晃一晃,站立不定。
劉正風道:“令狐賢侄,不必多禮。”
慕容燕確認了令狐衝的身份,就不再理他,轉向另一邊道:“莫大先生也出來吧。”
曲洋、劉正風、令狐衝、儀琳順著慕容燕的目光看去,卻隻見樹影婆娑,並不見人影。
等了片刻,依然不見有人出來,令狐衝等都以為慕容燕弄錯了時,忽然間耳中傳入幾下幽幽的胡琴聲,琴聲淒涼,似是歎息,又似哭泣,跟著琴聲顫抖,發出瑟瑟瑟斷續之音,猶如一滴滴小雨落上樹葉。
但聽胡琴聲越來越淒苦,莫大先生卻始終不從樹後出來。劉正風叫道:“是師兄嗎?還請現身相見。”
可莫大先生依然不現身,反而琴聲漸漸遠去,顯然莫大先生已經離去。
卻聽琴聲漸行漸遠,不久就渺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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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洋歎道:“劉賢弟,你師哥所奏胡琴一味淒苦,引人下淚,未免太也俗氣,脫不了市井味兒。”
劉正風道:“是啊,師哥奏琴往而不複,曲調又是盡量往哀傷的路上走。好詩好詞講究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好曲子何嚐不是如此?我一聽到他的胡琴,就想避而遠之。”
慕容燕在一旁心想:“這兩人真是愛樂成魔,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談論什麼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
隻聽曲洋轉頭向慕容燕道:“小兄弟,你先是救了劉賢弟的女兒、兒子,又救了我孫女,英風俠骨,當真難得。我有兩件事相求,不知你能答允嗎?”
慕容燕道:“哦,敢問都是什麼事?”
曲洋道:“第一件事是關於我的孫女非非。非非她自幼父母雙亡,這孩子一直和我相依為命長大。我死之後,她一個孤身幼女闖蕩江湖,難免會受人欺負。所以我想請你能找一戶好人家將她收留,讓她不被人欺負。”
慕容燕遲疑道:“這……”
慕容燕還沒答應,曲非煙就從旁叫道:“爺爺,我不要離開你。”
曲洋道:“非非聽話,爺爺不成了,不能再陪著你了。爺爺不在以後,你要乖乖的,不要讓爺爺擔心。”
曲非煙又語帶哭腔地叫道:“爺爺!”
曲洋沒再說話,隻是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慕容燕。
慕容燕想了想,終於不忍心拒絕一位將死的老人,於是便答應道:“好,這件事我答應了。”
曲洋感激道:“好,好,那就多謝小兄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