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堅看了一眼慕容燕手中的長劍,苦笑道:“何爺武功高明,丁某心服口服。”
丹青生斟滿了一杯酒,說道:“何兄弟,你武功精奇,我敬你一杯。”
慕容燕道:“不敢當。”接過來喝了。
丹青生陪了一杯,又大叫道:“再拿一把劍來!”
外邊有人答應,不一會兒,施令威也捧著一劍,走到丹青生麵前,躬身奉上。
丹青生將酒杯放在石幾上,從施令威手中接過長劍,道:“何兄弟,你先出招。”
慕容燕道:“四莊主,小心了。”長劍一起,挺劍便向他肩頭刺出。
丹青生橫劍想擋,但雙劍尚未相交,立時察覺對方劍尖已斜指自己右脅,此處門戶大開,對方乘虛攻來,確實無可挽救,危急中迅即變招,雙足一彈,向後縱開了丈許。他尚未站定,長劍已在身前連劃三個圓圈,幻作三個光圈。三個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緩緩向慕容燕身前移去。這幾個劍氣化成的光圈驟視之似不及一字電劍的淩厲,但劍氣滿室,寒風襲體。
麵對來襲的劍氣,慕容燕長劍上突然間劍光大盛,好似九天銀河飛流而下,頃刻間就將三個光圈擊碎,繼而向前,映得丹青生臉上罩了一層青氣。
丹青生見劍光勢不可擋,急躍退開。隻見他須髯俱張,一聲斷喝,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光圈齊向慕容燕襲到。那是他劍法中登峰造極之作,將數十招劍法合而為一。這數十招劍法每一招均有殺著,每一招均有變化,聚而為一,端的是繁複無比。
隻見慕容燕的劍勢如長江大河一般,滾滾向前,將數十個光圈盡數碾碎。
丹青生又是一聲大叫,奮力躍出,砰的一聲,重重坐上石幾,跟著嗆啷一聲響,幾上酒杯震於地下,打得粉碎。他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何兄弟,你劍法比我高明得太多。來,來,來!敬你三杯酒。”
丹青生斟了酒來,和慕容燕對飲三杯,說道:“江南四友之中,以我武功最低,我雖服輸,二哥、三哥卻不肯服。多半他們都要跟你試試。”
禿筆翁向施令威道:“施管家,煩你將我那杆禿筆拿來。”施令威應了,出去拿了一件兵刃進來,雙手遞上。慕容燕一看,見是一杆精鋼所鑄的判官筆,長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官筆筆頭上竟然縛有一束蘸過墨的羊毛,恰如平日寫字用的大筆。
禿筆翁將判官筆取在手裏,微笑道:“我這幾路筆法,是從名家筆帖中變化出來的。何兄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筆法的路子。”
慕容燕道:“多承指教。”
禿筆翁大筆一起,向慕容燕右頰連點三點,禿筆翁現在所書的是顏真卿所書的詩帖《裴將軍詩》,這三點正是那“裴”字的起首。慕容燕在聽禿筆翁說他的筆法是從書法中化出來的以後,不自禁的突然想起了朱子柳的“一陽指書”,心中一動,將一陽指力灌注劍身,竟是以劍代指,使出了一陽指的功夫。
禿筆翁三筆三點乃是虛招,大筆高舉,正要自上而下地劃將下來,慕容燕長劍遞出,製其機先,疾刺他右肩。禿筆翁迫不得已,橫筆封擋,慕容燕劍尖一顫,斜指向他小腹。禿筆翁封擋不及,急忙退後兩步,自忖對方的劍鋒已夠不著自己,豈料慕容燕的長劍勢盡以後,突然從劍尖射出一道淩空指力,正點中他的神闕穴。禿筆翁登時定在當場。
慕容燕道:“三莊主,承讓了。”伸出左手,憑空出指,往禿筆翁胸腹之間點去。禿筆翁隻覺丹田上首一熱,登時血脈暢通。
黑白子、丹青生等見他露了這手“隔空點穴、解穴”的神技,都是滿臉驚異之色,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實不信世間居然有這等不可思議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