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時,任盈盈陪著慕容燕小酌。店房中火盆裏的熊熊火光映在任盈盈臉上,更增嬌豔。
慕容燕喝了幾杯酒,想到不日就要上黑木崖去會東方不敗,不禁脫口說道:“江湖上一向傳言東方不敗武功天下第一,也不知他武功到底如何?”
任盈盈道:“東方不敗這廝富於機智,極工心計,那不必說了。武功到底如何,我卻不大了然,近幾年來我極少見到他麵。”
慕容燕道:“想來他是在苦練《葵花寶典》上的功夫,,不願教中事務打擾他心神。”
任盈盈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東方不敗自從不親教務之後,這些年來,教中事務,盡歸那姓楊的小子大權獨攬了。教裏很多兄弟都害在這姓楊的手上,當真該殺……”
突然之間,窗外有人笑道:“這話錯了,咱們該得多謝楊蓮亭才是。”
任盈盈喜叫:“爹爹!”快步過去開門。
任我行和向問天走進房來。二人都穿著莊稼漢衣衫,頭上破氈帽遮住了大半張臉,若非聽到聲音,當真見了麵也認不出來。慕容燕上前拜見,命店小二重整杯筷,再加酒菜。
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氣風發,說道:“這些日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中舊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十個中倒有八個不勝之喜,均說東方不敗近年來倒行逆施,已近於眾叛親離的地步。尤其那楊蓮亭,本來不過是神教中一個無名小卒,隻因巴結上東方不敗,大權在手,作威作福,將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於教中嚴規,早已有人起來造反了。那姓楊的幫著咱們幹了這樁大事,豈不是須得多謝他才是。”
任盈盈道:“正是。”又問:“爹爹,你們怎知我們到了?”
任我行笑道:“向兄弟和上官雲打了一架,後來才知他已歸降了你。”
任盈盈道:“向叔叔,你沒傷到他吧?”
向問天微笑道:“要傷到上官雕俠,可也真不容易。”
正說到這裏,忽聽得外麵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靜夜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過了片刻,聽得四匹馬從長街上奔馳而過,馬上乘者大聲傳令:“教主有令:風雷堂長老童百熊勾結敵人,謀叛本教,立即擒拿歸壇,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任盈盈失聲道:“童伯伯!那怎麼會?”隻聽得馬蹄聲漸遠,號令一路傳了下去。
任我行道:“東方不敗消息倒也靈通,咱們前天剛和童老會過麵。”
任盈盈籲了口氣,道:“童伯伯也答應幫咱們?”
任我行搖頭道:“他怎肯背叛東方不敗?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說了半天,最後童老說道:‘我和東方兄弟是過命的交情,兩位不是不知,今日跟我說這些話,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當做了是出賣朋友之人。東方教主近來受小人之惑,的確幹了不少錯事。但就算他身敗名裂,我姓童的也決不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兩位敵手,要殺要剮,便請動手。’這位童老,果然是老薑越老越辣。”
任盈盈道:“他既不答應幫咱們,東方不敗又怎地要拿他?”
向問天道:“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東方不敗年紀沒怎麼老,行事卻已顛三倒四。像童老這麼對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裏找去?”
任盈盈向慕容燕道:“這位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立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對他甚為尊敬。他向來和爹爹不和,跟東方不敗卻交情極好。按情理說,他便犯了再大的過失,東方不敗也決不會難為他。”
任我行興高采烈,說道:“東方不敗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自是吵翻了天,咱們乘這時候上崖,當真最好不過。”
向問天道:“咱們請上官兄弟一起來商議商議。”
任我行點頭道:“甚好。”向問天轉身出房,隨即和上官雲一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