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夾雜著濃重的魚腥味拂上小島。
岸邊,有一個少年抱腿坐在礁石上,風吹起他那烏黑飄逸的短發,剛毅的臉龐上那不協調的皺眉。十八歲,本是愛幻想的年齡,使得楓流欣然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
前世沒有過多的留念,有的隻是對父母的慚愧,別無他物。在這個新環境,楓流很喜歡,因為個體的實力未必比群體差。頭頭是道的道理不如拳頭來得直接一些。楓流心中的火熱被重新點燃。
“楓流,想什麼呢?明天天亮就要把貨送到天佑城去,天色不早了,快點睡吧。"一艘破舊的帆船上,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道。
聲音不大,隔著近百米的距離,在海風的作用下,卻是十分清晰地進入了楓流的耳朵。這是一個修仙的世界,悟性決定著人的成敗,想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唯有實力。
雖然在一些學院,商行,甚至是皇室,都需要文人。文人是一個被熱捧的行業。但尋常百姓家,隻會覺得仙人才是那高高在上的,而文人隻能算是一個比較體麵一點的活罷了,比打鐵的壯漢高明不了多少。
風俗影響著一個社會人的思維方式,即便是那麼的可笑。
海風阻擋不了一個練氣四層俊美少年的傳音,也阻擋不了一個煉氣三層剛毅少年的聽覺,楓流看向俊美少年,輕輕點頭,便就起身奔去。在旁人看來,水上是不能行走的,更不要說奔跑了。修士永遠可以創造奇跡。
天空微亮,楓流早便坐在船頭,修士不需要太多的睡眠,甚至可以不睡。此時,楓流的雙眉又蹙在了一起,初來駕到的楓流望著天空,那一輪緋紅,有人說,那是不知境界的聖獸所發出的光和熱,它正在注視著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也有人說,那是天地初現時,古老的祖獸圓寂後所留下的舍利。
古往今來,不乏有好奇心強盛的修士想見一見太陽的廬山真麵目,甚至有盛極一時的大能。識時務的修士無功而返,而不識時務的那些便永遠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天威不是那麼容易便能窺探的。
“楓流,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送貨了,這次回到中洲,我就要去參加洗劍宗的弟子招募了,我義父已經幫我打點好了,我肯定能成為洗劍宗的外門弟子。可是你,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吧,以你的資質肯定能被選上的。”李玄微微道,語氣中的懇切毫不掩飾。
“洗劍宗匡扶正義,數百年來不曾吝嗇人手,救百姓於水火,留得一世好名。我自是向往的緊,但即便是進了宗門,外門弟子的爭鬥不厭其煩,那不是我想要的。”楓流注視著李玄繼續道。“我們從小便是孤兒,相依為命。三年前,你因資質被旭日商行大當家收為義子,這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造化。你自當打下一片江山。我卻不喜這城市繁華,到了天佑城,便就分別。”
“我知曉楓弟喜歡靜些,那楓弟,我們何事再可相見。”李玄緊緊抓著楓流的肩膀。
“二十年後,天都山頂。”楓流道。
“好,一言為定,那時我們要大戰一場,看是孰強孰弱,我等你。”
二十年,對於修士來說,隻能算是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但對於兩個十八歲少年來說,這又是一個十八年。
黑石島,離中洲並不遠,也就三個多時辰的水路,此時正是陽光最盛的時候。值得一提的,在這永恒大陸上。沒有四季的變換,隻有光照的多與少,強與弱。
黑石島占地方圓八千公裏,算是中洲附近中等大小的島嶼,主要產礦石,也有些草藥,自從三年前李玄被收為義子之後便安排到黑石島采藥,算是小小的曆練。而十八歲,也就是現在,李玄要被分派到洗劍宗做弟子了。
“少爺,天佑城到了。”一個黝黑大漢對著李玄說。
李玄微微點頭,便跳下帆船,接下來的搬運主要是跟隨的夥計做的,沒有李玄什麼事了。
“楓弟,天佑到了,我要去見義父了,你真的不和我去嗎?”李玄顯然不死心。
“我意已決,劉玄,二十年後,我會用我拳頭揍的你哭。”楓流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