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宇小時候及其的調皮,村裏人就按排行集體給他起了個小名“二狗子”那時候誰家有一輛馬車也是讓人羨慕得不得了的事兒,更別說坐馬車了。
周定軍那時候家裏就養著馬車,周宇一天到晚的跟在他後腚纏著要坐馬車,可是人家也要幹活啊,不能總拉著他吧?在周定軍無數次的勸說無果之後,無奈地告訴了周宇的老子,結果當然是一頓胖揍。
要是一般的小孩子揍一頓也就老實聽話了,可是周宇是誰?那是越揍越勇,轉而去欺負周定軍的女兒丫蛋了,這一通鬧騰之後周定軍也怵了這小子。沒辦法啊,總不能每天都看著女兒受欺負哭哭啼啼吧?從那以後,周定軍的馬車就成了周宇的專車了。這也成了周家村的鄉親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軍叔,小時候不懂事,您老就原諒我吧,對了,您抽煙。”
說著殷勤地從包裏拿出一盒玉溪抽出一根給周定軍點上,可能一下子想起了周宇小時候的糗事,周定軍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通後擦了擦眼淚。
“你小子啊,小時候真不是個省心的孩子,不過現在看你,不錯,真得不錯,在咱村你是這個。”說著舉了舉大拇指。
叔侄倆說著話兒,馬車到了周宇家的大門口,周定軍在車上就喊了起來。
“二嫂,快出來,你看看誰來了?”
“得,敗事有餘呀!”
周宇心裏嘀咕了一句。本來想偷偷地進家,打槍的不要,要給父母一個驚喜的,誰知道讓這一嗓子全給破壞了。
這時候從屋裏快步走出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黑白相間的頭發,穿著一身寬鬆的農村大褂,臉色微黑,當看見周宇的一瞬間忽然愣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發出了一聲因過度激動而走了音的喊叫。
“小宇!”
看著迎麵而來的母親,聽著母親因想念兒子而發出的喊叫,周宇原本還有點惶恐的心瞬間被一種濃濃的親情塞滿了,淚水在眼框框裏奔湧著。
“媽,是我,我回來了,你和爸還好吧?”
一把攥住兒子的手,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上下打量著高大帥氣的兒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佯裝生氣地說道:“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嫂子,二狗子回來就好了,你也別在那裝了,趕緊讓孩子回屋吧,這大熱天的,要是曬著了你又要心疼了。我可是聽我們家那口子說你想二狗子經常睡不著覺的。”
本來是母子相見親情迸發的時候,卻讓周定軍這個直腸子加大嘴巴全給破壞了。王桂蘭瞪了周定軍一眼不讓他說話,拉著周宇往屋裏走去。
“對了,他軍叔,你回去把馬車卸了就回來吃飯,這不小宇回來了,中午我多弄幾個菜咱們慶賀慶賀,我兒子可是兩年沒有回家了。”說完狠狠地瞪了周宇一眼。
周宇身子一貓,頭一低,順眉順眼地跟在母親身後。
“嫂子,我就不來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地團聚團聚,等改天我再來找國哥喝兩杯。”
回到自己的屋子,把東西放下,看屋裏一切如舊,幹幹淨淨,和兩年前幾乎一點變化也沒有,到處都充滿著老媽的溫情,周宇的眼睛又有點濕潤了。
換了一身寬鬆的T恤,穿著大褲衩,周宇來到了堂屋幫著母親燒飯。看著正在殺雞的母親,挽起袖子就要幫忙。
“去去,剛回來你不累啊,天兒熱,快到外邊涼快涼快去。”
周宇家是五間瓦房,正中間是堂屋,兩邊是居室(北方農村一般都是這樣的格局),靠西邊的兩間有一間是周宇的房間,另一間堆放著一些雜物,東邊的兩間中間打通,作為家裏的正屋,父母親住著。
周家村土地多,荒山野嶺的不在其數,加上三麵環山,木材也不缺,所以各家的宅院都非常的大。周宇家的院子差不多二十米長,四周用大青石砌起來,院中間有兩排葡萄架,青色晶瑩的葡萄掛滿了支架,兩側種著各色的時令蔬菜。
周宇走到黃瓜架下摘了一根中年黃瓜,用水洗了洗,然後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一口咬下,一股清香瞬間充盈在口中,清脆甘涼,真是太好吃了,這簡直就是夏日清涼解渴的避暑佳品啊。
周宇閉著眼睛慢慢地嚼著,回味著。這和城市裏注了水打了保鮮劑的黃瓜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語,自己家種的東西就是好啊!
快十二點的時候,父親周定國回來了,這個身材魁梧,全身被曬得黑黑的五旬漢子看到兒子也是高興之極,打趣道:“兒子,你要是再不回來你媽可就真得了失眠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