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回到家後已經十點多鍾了,幫老媽把山馬紮又仔細地挑了一遍,然後用水焯過一遍放到涼水裏浸泡,老媽這會兒已經把苞米麵和好開始切油渣了。
東北山村的人現在還吃豬大油,用年豬身上的肥肉膘來靠油,當肥肉膘的油脂被靠盡後剩下的肉渣吃起來脆脆的、香而不膩。
勤勞的婦女們會把這些油渣用塑料袋包好封存,以後想吃菜餃子和菜餅子的時候好拿出來和餡,那味道相當地獨特,對平常日子見不到肉腥的周家村人來說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過了能有一小時,餡和苞米麵都和好了,周宇在老媽的吩咐下到地窖裏拿出一些地瓜和土豆,用水洗了幾遍後放到刷好的大鍋裏再添上水,然後把鍋圈放上就開始燒火(放上鍋圈是防止菜餅子沒貼住掉進鍋裏)。
由於在蒸包子或是烀菜餅子的時候由於需要的時間長,同時為了省事兒一般都是隨帶著烀上一些地瓜土豆,除了人吃之外剩下的就用來喂豬。
就這樣周宇燒火、老媽王桂蘭熟練地包著菜餅子然後往鍋裏貼,不一會兒就把大鐵鍋周圍貼滿了,周宇把鍋蓋蓋上加大了燒火的力度。
王桂蘭這會兒也沒閑著,在另一口小一些的鍋灶下忙活開了(農村的外屋也就是廚房一般都有兩個灶台,一大一小,這樣做起飯來比較方便)。光吃菜餅子可不行,必須配粥,知道兒子喜好的王桂蘭早上就泡好了高粱米,這會兒正用大火煮著呢,煮了能有七八分鍾後高粱米就熟了,撈出來後在盆裏加上甘涼的泉水,這樣高粱米水飯就做好了。
菜餅子燒好後還需要在大鍋裏燜一會兒,這時候周宇把小野蒜扒了一些用水洗幹淨留著中午蘸醬吃。
周定國上午沒在家,而是代替兒子去村委會前麵的場院站崗放哨去了。由於自家大門口已經沒有空地,所以今天山貨的收購地點換在了場院上。
村委會前麵的場院寬廣無比,最少也能有十畝地左右,雖然也是泥土地,但是被鄉親們用碾子、榔頭等打壓了無數遍,所以地基十分夯實,地麵也非常平滑。秋收後鄉親們曬穀子、打黃豆等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看到老爸回來了,在院裏剁野菜準備喂雞鴨的周宇迎了上去,“爸,今天上午有人來送山貨麼?”
周定國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說道:“有倒是有,不過隻有幾戶,都是村裏昨天家裏沒人的,這才在上午急匆匆地送來了。可是大王莊和小王莊的人到現在連個人影子都不見,這事兒透著邪性,我聽你三叔說今早天不亮送信的人就出發了,這腿兒快的應該有幾個能到咱村啊?不會是出了啥事兒吧?”
說完後可能是感覺自己想多了,周定國往屋裏掃了一眼,看見老婆子在屋裏掃地後接著又小聲地說道:“小宇,你說不會是人家覺得你這個二道販子在中間吃回扣而不來了吧?”
周宇苦笑一聲,這個老爸簡直就是天才,這麼蹩腳的理由也能想得出來,不就是想埋汰埋汰舅舅麼?
說實話這對姐夫和小舅子也都夠操蛋的,整天的都想著要壓對方一頭。事情的起因就是父母結婚不久後舅舅來家裏串門,兩人都是直脾氣,這酒一喝上話就多了,老爸喝不過舅舅被舅舅埋汰了一頓,其中有句話現在看來還是比較經典的,那會兒舅舅醉醺醺地對著老爸說道:“姐夫,我姐嫁給你真是白瞎了我姐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