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的猶如潔白珍珠般的新鮮的槐花隱沒於翠綠的枝葉間,騎在樹杈上的周宇采摘起來倒是省事不少,沒一會兒就摘了大半籃子。
天色漸漸發亮,仙浴灣也變得清明起來,正在采摘槐花的周宇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小孩子的笑聲,不覺有些納悶,這麼早仙浴灣附近怎麼會有小孩子的笑聲?
於是周宇槐花也不采了,而是從樹杈上站了起來向遠處眺望。不多會兒從遠處的林子裏走出一群人,這些人當中有男有女,手裏都拿著木棒和籃子,有幾個小家夥也像模像樣地拐著個小籃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大人身後,不時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群人似乎也不著急,一邊聊著一邊朝著周宇所在的槐樹林走來。
這會兒周宇總算是看清了,這些人可不就是周家村的鄉親們麼?估計他們也是來采摘槐花回家做槐花糕的的,看來嘴饞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啊。
果然這群人來到槐樹林後紛紛用手中的木棍開始打槐花,孩子們就提著小籃子在樹下撿著,不時地還往嘴裏送上幾口。
周宇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這些人當中還都是熟人,其中有大奎叔一家子,五爺家的二審帶著自己的女兒囡囡和侄子鐵蛋,還有柳家三叔一家子等。
大奎嬸邊打邊高興地說道:“她三嬸,今年這槐花雖然開得晚,但是長得也太待人稀罕了,你看看有多白有多嫩。這回可得多弄些回去,這家裏老的小的都喜歡吃槐花糕,我去年整整蒸了兩大鍋家裏人還沒吃夠呢。”
五爺家的三嬸咯咯笑道:“二嫂,誰說不是呢?你看這槐花有多新鮮,味道絕對差不了。我去年也蒸了兩大鍋家裏人也嚷嚷著沒吃夠,今天還真得多做些讓老人和孩子吃個夠。”
說完抓起一串槐花就送進嘴裏大口嚼了起來,可能覺得這一串不過癮,吃完後又接著吃了一串。
趙大奎和柳老三眼尖,一眼就發現了那棵最大的大槐樹,於是提著木棍兒奔著大槐樹就過去了,到了近前揮起木棍兒就要開打。
對於兩位叔叔的動作樹上的周宇看得是清清楚楚,這兩棍子要是讓自己挨上了就算是腿兒不斷胳膊也得折了。原本想要下來再打招呼的周宇不得已在樹上大叫了一聲:“大奎叔、水根叔,別打!”
大槐樹下攢足了力氣想要狠狠砸一棍子的兩人聽到這個聲音嚇得是魂飛喪膽,這棵大槐樹成精啦!於是倆人提著木棍子撒腿就跑。其實也不怪這兩人膽小,這棵大槐樹本身就粗壯挺拔、枝繁葉茂的,上麵藏這個人下麵根本就看不著,你說這大清早冷不丁地從樹上發出一聲呐喊,是個人都以為是大樹成精了。
待到兩人跑到家人附近正想喊著家人一起往村裏跑時,趙大奎壯著膽子扭頭向後看了一眼,就見從大槐樹上出溜下一個年輕的後生,這位憨直的漢子使勁兒地抹了抹眼睛,難不成這棵大槐樹不但成精,而且還化成人形了?
看到把兩位叔叔給嚇跑了,已經下了大樹的周宇無奈地呻吟了兩聲,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摘個槐花也能把人嚇著,不過這兩位叔叔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
不過總不能讓人家屁滾尿流地被嚇回家吧?周宇也撒丫子追了過去,邊跑邊大聲喊道:“大奎叔、水根叔,你們不要跑,是我,我是二狗子啊!”
趙大奎又仔細地看了幾眼,發現跑來的後生確實是二狗子,而且這聲音也錯不了,這才拉住了一門心思想要逃跑的柳水根。
等周宇來到近前後趙大奎紅著臉有些埋怨地說道:“二狗子,你這是在做啥?大清早的咋跑到大槐樹上去了?唉,你剛才那嗓子差點把我和水根給嚇死!
周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說道:“大奎叔、水根叔,真是對不住你們倆啦,其實我剛才在大槐樹上摘槐花來著,沒想到你們也來摘槐花,我就想下來和你們打招呼,誰知道你們二位還沒等我下來這掄家夥就要開砸,你說我能不出聲音麼?要不我非得被你們倆給砸成重傷。”
旁邊圍著的幾位婦女聽了周宇地話後直接就對當家的發火兒了,尤其是水根嬸氣得幾乎都要跳起來了,“水根,你說你都四十幾歲的人了做事兒咋還這麼毛毛愣愣的?就你和大奎那身傻力氣要是真把二狗子給砸壞了咋辦?到時候老娘鐵定跟你拚命,你們還嫌人家嚇著你們了,就你們倆那熊樣嚇死活該!”
“得,這水根家裏的怎麼把自己也罵上了?”不過一想到這女人那野辣椒似的性子,身高馬大的趙大奎一張大臉憋得通紅也不敢支聲兒,至於柳水根更是連反抗的想法兒都沒有,順眉順眼地直跟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