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在監視審訊金二時,他是邊聽邊記錄的。他記錄的是人名、事件、及涉及到的關係人,分著同夥、證人、受害人什麼的。
他想邊審邊安排查證,這樣省時,辦手續好辦。要不關押不進去,再出個意外,還弄得捉狐狸不成反弄一身騷。他受夠了冶金星那麼一逃的罪了。
實際上,萬修義早就被局長趕到刑警大隊來了。
萬修義走進監控室裏時,發現薑山正聚精會神地記錄著。
他就扯了扯剛要喊薑山的綜合科長劉紅雲的警服袖子,悄悄回到大隊辦公室。劉紅雲給他倒上茶水,他用自己的杯子喝茶。
萬修義喝茶非常講究,他把茶葉放在自己常去的幾個地方。他喝的這種茶一般人喝不來的,他喝的是當地有名的一種老幹烘茶。
這種老幹烘茶是用老茶葉子,經過發酵後,又經過專門的工藝把茶葉做出火熏火焙的味道來。那茶衝泡起來,非常釅,而且耐衝泡。
喝起來,有一股草藥的味道在裏麵,釅釅的,讓萬修義這個煙癮極大的人正好受用。
萬修義也是個出身農村的人,他當年考學上的牧校,學習的專業是畜牧專業。
他本來分配到畜牧局工作,正遇上公安局到畜牧局找個養警犬的,沒人願去與狗為伴。
萬修義正好喜歡狗,也願意穿那身警服,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到可以配槍,那樣他就可以帶著狗四處獵取野味了。
他就這樣陰差陽錯地進了公安局,工作就是養狗。他穿上新發的警服,第一件事就是找對象。他把在鄉鎮上當教師的高中女同學帶回了家。
那個女同學的父親是遠近聞名的獵手,當年用土槍一晚上能打十幾隻野兔,下扣子沒空過手,水裏有魚不用網,一會就能摸出十幾條。
最拿手的就是農閑季節裏,跟著野生動物的蹤跡,下扣子,設陷阱,掏窩子。
萬修義的家與他後的嶽父鄰村,他放寒假跟著學捕獵,放暑假跟著捕魚。整天象個尾巴似的,快成了他們家的人了,與後來的老婆也少爭搶好吃的。
他嶽父家養了一條黑背狗,成天帶著捉兔子、圍獵獾子、釣魚鱉。萬修義一來而去的,把條狗馴服得看他的動作就知道做什麼。
萬修義下河遊泳,它就給看著,一來人就躲藏起來。冬天雪地裏,那條狗配合人攆兔子,抓住兔子一點也不亂咬,用嘴巴刁了,送給人才鬆嘴。
可是萬修義自己養狗怎麼也養不成。多年以後,萬修義才知道,狗的種源很重要。他當年哭鬧著才養大的一條狗在打狗行動中被村裏人用水給灌死了,他得了一條狗腿,也被他送給他的師傅,他後來的嶽父大人當了下酒菜。
萬修義養警犬,那可是好鋼用了刀刃上。小時候對狗的喜愛,又專門學了三年畜牧專業,還有跟他嶽父學的那些圍獵技能。
當他穿著警服,帶著局裏交給的購買警犬、他一生第一次見到的那麼大數額的錢,到達昆明警犬訓練基地時,他內心裏就有與別人不一樣的想法和眼光。
他是真要找一隻自己看好、將來真正管用的好狗種,真正把它訓練成一隻響當當的名警犬。到那裏參加培訓的天南地北的民警中,他是唯一一個真正的警犬訓導員。
他們的教練一眼就看出了這一點,就格外用心的教他,他也格外用心地學習、求教。
他賊著呢,隻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隻小犬馴養得雨步不離他左右,就差摟著睡覺了。返回的途中,別人扯得皮帶緊緊的,被到了人群中嚇得到處亂跑的警犬拖累壞了。
唯有他與他的小警犬雪豹,默契得象好朋友一樣。受訓結束後,在省廳警犬培育基地,他們接受了檢閱。
萬修義與他的雪豹的表演,讓省廳刑偵局分管副局長看好了。省廳領導把他當人才,動員他調到剛成立的警犬培育基地工作,看到他的履曆表更加迫切希望。
萬修義剛把老婆搞到手,熱乎著呢。他提了個省廳不好實現的要求,如果能把他老婆調過來,他就過來。事情就不了了之,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
萬修義回到縣局。老局長聽他彙報後,專門打報告向縣裏要了錢,建了專門的警犬訓導室,獨門獨院。
為了了便於值班,還又到省廳訓育基地購進一隻二代警犬,又從軍轉幹部中調進一名警犬訓導員。
那時,警犬都有生活標準,訓導員有專門的補貼。那不是個小數目,積攢了一年,萬修義給老婆買了輛最時尚的飛鴿牌自行車。
警犬的生活費需要調劑著用,才能夠越來越壯的雪豹吃了。萬修義心裏沒別的想法,在訓練基地同行改行的想法,剛來的軍轉幹部訓導員三日打漁二日曬網的,都沒動搖萬修義要把雪豹訓練成名警犬的想法。
萬修義負責的警犬訓練室盡管獨門獨院,但它隸屬於刑警大隊技術科,享受刑事技術員一樣的待遇。那兒與看守所一牆之隔,警犬威武凶暴的嚎叫,讓看守所裏的犯人心驚膽戰的,打消了不少想法,老實了很多。
萬修義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把全部心思用在訓導雪豹上。他老婆坐了月子,奶水不足。可糧食還是供應製,他就得想辦法給老婆補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