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靈芸按規矩向太後請安。閑話一陣,突然香風襲來,接著是一陣裙裾珠環的叮鈴聲,來人還未說話,隻見太後已經站起來,笑道:“都說了既然有了身子,就不用來請安了,你怎麼還來?!”語氣裏有一種寵溺的怪責,眼神裏的溫柔和疼愛顯而易見。
“本來就沒什麼的,是老祖宗您太緊張了,太醫都說臣妾該多運動運動,而且,皇兒也想見見他祖母呢!”說話的女子一身粉紅襖甲,外罩淺紫的紗袍,略施粉黛,卻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清麗脫俗,五官不見得有多麼精致,可是身上自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韻。
太後攜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問了些有關於身體怎麼樣的話。
“母後,您可不知道,皇兒他多調皮,時常踢我呢,哎呦,您瞧,他又踢我了。”女子邊說邊撫著自己略略顯形的肚子,臉上有一種淡淡的柔和光澤,臉上的笑溫柔可親。
太後邊笑邊將目光看向薛靈芸,“這位是你舅舅的湘貴嬪。”
薛靈芸忙行禮道:“芸兒見過貴嬪。”
那湘貴嬪起身去攜了薛靈芸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母後,您這孫女長得可真標致。”
薛靈芸從容答道:“貴嬪謬讚了。”
太後看向湘貴嬪道:“皇上近日可去看過你嗎?”
“皇上應該是在姐姐那兒吧,姐姐小產,一定很傷心,臣妾幫不上忙,前幾日才給姐姐熬了安胎藥送去,誰曾想她竟小產了呢。”湘貴嬪邊說邊用帕子擦拭著眼角,神情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太後歎了口氣,“皇上的心在麗夫人那裏,不過是因為她與袁德妃有些相似,現在袁德妃回來了,皇上對麗夫人肯定不會那麼寵愛了。可是不管怎麼樣,你雖然有了身孕,比她們多一份籌碼,但還要多體貼些皇上,多用些心,讓皇上能想的到你才是。”
湘貴嬪的臉色漸漸轉白,咬緊了下唇,良久緩緩道:“母後說的是,臣妾自當銘記於心。”
太後點點頭,又說道:“你沒有懷疑過為什麼袁德妃當年已經宣告逝世,現在卻回來了?”
湘貴嬪絞著帕子,說道:“德妃姐姐是跟著竹海神尼修行了十年才回來的。”
太後突然笑起來了,看著湘貴嬪,“這種說辭你也信?”
湘貴嬪臉色越發白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能局促不安地坐著,絞著自己的手帕、
“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看著湘貴嬪走出了房間,太後撫著自己的額頭,神情略顯疲憊,似是自言自語道:“湘兒這丫頭是我一直看好的,誰曾想竟是個這麼沒用的呢!”
薛靈芸心中一動,漫不經心地問道:“湘貴嬪是麗夫人的妹妹?”
“湘兒是白家的庶女,但生母早逝,從小養在白夫人身邊,與麗夫人感情深厚,湘兒先進了宮,麗夫人進宮看湘兒時,遇見了你舅舅,你舅舅是個死心眼,一心隻想著袁霞菲,看著麗夫人與德妃相似,當場就封了她為夫人,賜封號‘麗’,此後更是盛寵不斷,若不是哀家央求,湘兒根本懷不上你舅舅的孩子。”
感情深厚的姐妹是嗎?薛靈芸不由冷笑著,前世的自己與薛恵茜何嚐不是感情深厚的姐妹,但最後的結局呢?
不知為什麼,薛靈芸總覺得這個湘貴嬪身上還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起因就是她那個所謂的感情深厚的姐姐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