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香草笑了笑,然後離開臥室走向了衛生間。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衝了出來,我不斷地用雙手捧起水撲在自己的臉上。
“呼……”
靠著自來水的涼意,我心中的煩躁感也被驅走了幾分。
我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疲倦不堪,他雙眼通紅地注視著我,額前的頭發也被水打濕了。
說實話,這種噩夢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從上次後山事件發生後,我時不時就會做這樣的噩夢,然後在半夜中驚醒。
好累……
這樣的噩夢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從未想過一向神經大條的自己居然也有這樣的時候。
來回做了三次的深呼吸,我慢慢平靜了下來,然後用毛巾擦幹了臉上和頭發上的水,回到了房間。
◇◆◇
眼前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無邊無際的黑色。
這裏一片虛無,隻有一個小房子孤零零地存在於此。
自從杜雷斯降臨在人間之後,我就很少做夢來到這種地方了。
可能是因為他基本都在人間,不會出現在這裏的緣故吧。
不過看到這裏,我感覺到一陣心安,至少不是噩夢了。
“杜雷斯,我想變強。”
我推開門,對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電視的杜雷斯開門見山地說道。
“怎麼了嗎?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你為何突然說出這種話?”
眼前的杜雷斯沒有戴著之前剛見麵時的大猩猩麵具,而是用著他在人間的那張臉。
而此時此刻,那張臉上正露出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
“因為……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握緊拳頭,坐在了他的旁邊。
“無論是社團樓的貓像也好,古堡中遇到的事情也罷,這都對我來說無所謂,可是自從上次後山的事件發生後,我再也不能熟視無睹了。”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有你作為我的後盾,我可以大膽放心地去浪。”
“但是,自從後山上的事情發生後,我一直在自我反省,因為我所遇到的事情,總有一天會將我身邊的人波及到。”
“雪織也好,宮水琉璃也罷,他們都是無辜的人,為何要因為我受到牽連?”
“我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反省。”
“即使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又有何用?隻會自保,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這樣和垃圾又有什麼區別?”
一想到後山和田中信秀戰鬥失敗的我們,被田中掐住脖子的雪織,我的拳頭就不自覺地死死攥住,指甲也陷入了肉中。
如果當時,如果當時矢羽夜沒有趕到幫助我們,成功拖延了時間等到杜雷斯的到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根本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這段日子噩夢中發生的事情不斷地重現在我的麵前。
在事件發生後,一味隻知道逃避和視而不見的我,不斷地被這種噩夢困擾著,如果自己的神經是一根橡皮筋的話,那麼現在我這根橡皮筋正不斷地被拉伸著,總有一天,這根會崩掉。
正好這段日子我想找杜雷斯談談自己的事情,隻是一直苦於現實中找不到時間,沒想到今晚能在夢境中再度見到他。
於是,我對著他說出了這段時間內一直憋在內心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