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均是一怔,死死盯住那塊小石子。雲逸雖不知道那石子是什麼,但感應得到石子上的氣勢。又見其他人都欲得之而後快,也知是樣好東西。回話的老者更是喜動顏色,仔細解釋:“那人名叫雷雲鶴,是此地鎮守,我等均是受他邀請前來抵禦此次獸潮。前天我們正在中軍帳裏議事……”當下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青年飄然落地,聽完皺眉輕哼:“原來是‘麒麟宗’的弟子,雷雲鶴,倒讓他撿了個大便宜!”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定在雲逸身上。那目光猶如鷹隼犀利,似乎想找出些什麼。雲逸被看得全身發毛,神情更加恭敬。青年凝目片刻才緩緩開口:“十五歲進階‘先天’,就算放在一般門派中也不遜色,可是有長輩指點。”
雲逸暗暗鬆了口氣實話實說:“晚輩是‘擎天院’弟子,在山上突破無望,於是去年參加院試後來邊關曆練。前日進山無意找到一株紫色靈芝,於是帶回去燉湯喝了,喝完不久就突破了。”
眾人恍然大悟,又一陣痛心疾首,似在可惜那株紫芝和自己擦肩而過。青年也是臉色微變,輕歎一聲說:“原來如此,想你也是資質不佳與仙路無緣,否則秦鬆那老小子不會放你出來。若非那株紫芝,你多半也已和他們一樣重傷在此……”說著將那小石子拋給了老者。
雲逸暗暗鬆了口氣,若對方再多問一句,他說不得要把母親留下的那條項鏈獻出來。這讓人盤根問底的感覺實在不好,剛才對仙人的崇敬之情一掃而空,更是想起了當時給“莫大哥”的答案:你為何要修仙?無它,不受製於人爾。本以為走上修仙之路能逍遙自在,不曾想在前輩高人麵前也會束手束腳。和這賊眉鼠眼的青年相比,那雷雲鶴簡直是個君子。
老者慎重收起那顆石子,青年正色開口:“我姓李,名清揚,乃‘紫雲穀’修士,奉命來外圍擊殺妖獸。此次獸潮牽連甚廣,據說還有妖獸山脈深處的‘妖修’參與。你們回去也無法獨善其身,就隨我獵妖吧。若有所得,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眾人神情各異,一個傷重老者勉強提起一口氣說:“可是前輩,殘陽關正有獸群作亂。我們這一走,那些凡人……”
“幾條阿貓阿狗而已,他們若對付不了,就去死好了。”李清揚不屑冷笑:“能夠生存在這個世上,本來就是一種幸運。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把這種幸運當成了理所當然。你們兩個傷勢頗重,不放心的話回去照應一二也可。”卻沒有放其他人離開的意思。
雲逸暗暗苦笑,那些堪比“先天”高手的豺狼虎豹在這李清揚口中居然隻是阿貓阿狗,那他要獵殺的妖獸至少不會比他口中的“嘯天狼”弱。再細想他剛才的話,既然雷雲鶴是“麒麟宗”弟子,那殘陽關多半是“麒麟宗”的防區之一。那麼這李清揚此舉,明顯是趁著“獸潮”給“麒麟宗”下絆子,惡心那剛收服“嘯天狼”的雷雲鶴。隻這幾句話,他就把這李清揚歸到損人不利己的小人行列,之前的仙人形象更是蕩然無存。
那兩個老者則更是忐忑,以他們現在的傷勢,回去無異於送死。跟著這位前輩獵妖,隻怕死得更快。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率先表態:“人命關天,晚輩就先回去照應一二了。”說著躬身一揖,強提一口氣轉身而去。另一人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至於兩人是否真的回了殘陽關,誰也沒有關心。李清揚待兩人走遠,一翻手托出一隻筷子般的銅釺,一抖手釘在地上。銅釺幽光流轉,雲逸隻覺一股無形力場蕩開,轉眼將眾人包裹起來。
李清揚淡然開口:“這是一道防護結界,大可放心休息。你們這裏剛好十二人,我明天便傳你們一套‘乾坤困靈陣’,你們演練嫻熟後便可隨我去獵妖。”說完一揮衣袖,化作一道紫虹騰起,呼嘯而去。
要用陣法才能滅殺的妖獸顯然凶猛異常,眾老者均是臉色鐵青,相視苦笑。雲逸雖不知什麼是“乾坤困靈陣”,但見眾人的表情也知道形勢不妙。他現在手裏有輔助修煉的靈丹,正當找個地方閉關苦修,更不想陪著這位前輩去拚命。
眾人都不說話,他也無話可說。而聽李清揚話裏的意思,這次“獸潮”牽連甚廣,就是他回去找“莫大哥”,多半也遇不到人了,跟著這位前輩見見世麵倒也不壞。如此想著,便尋了個角落盤膝坐下,調理內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