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晚上,我一個人出去,慢慢的沿著黃山路走。
燈朦朧朧的亮,人群熙熙攘攘,有人坐在路邊的小攤上喝著啤酒和朋友歡笑,我在這熱鬧中慢慢的徜徉,卻融不進去,無比孤寂。
找了個人少的小攤,在角落裏坐下,要了肉串,看著它在爐子上滋啦啦的冒油,我突然想起哥那時幫我吹涼肉串而後遞到我手裏的情形,又想起決楚拉著我去看足球賽時塞給我爆米花的情形,心一點點揪扯,可是卻沒哭。
所有的哭泣都在離開決楚時北上的列車上哭完了,從此以後,隻怕我不會再哭。
肉串烤好的時候,我付錢,轉身要走,卻在轉身的時候看見角落裏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東子。
形單影隻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了,我湊過去晃他,他迷迷糊糊的抬眼看我,有點大舌頭,“圓圓啊,是你啊,來,陪哥喝酒。”
我攔住瓶子,不準他再喝,他是真的醉了,歪到在桌子上。
老板看我替他付錢,鬆了口氣,估計要不然他都發愁怎麼跟東子拿錢。
連拖帶拉的把東子弄回學校,看著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的他歎了口氣,東子讀研就搬了宿舍樓,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也不知道他宿舍人的電話,隻好拖著他往哥的房間裏走。
根本拽不動,順手拉住身邊經過的一個男孩子,懇求人家幫忙。
好在都是學校的學生,那男生很痛快的幫我把東子架上樓,弄進屋子,我對著人家千恩萬謝,而後回頭看了眼大仰八叉的東子,歎氣,給他蓋好被子,東子一向自製,當年哥畢業聚餐喝多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半夜的時候東子醒過來,吐的一塌糊塗,好在我早有準備,在床下鋪了舊衣服,待他吐完後,把衣服拿出去扔掉,又拿了熱水給他漱口。
他有些緩過來,疲憊的看了我一眼,聲音也很疲憊倦怠,“圓圓,怎麼是你?”
“你喝醉了,我剛好撞見就把你拉了回來。”
他似乎還是沒太清醒,“哦”了一聲,然後又迷糊著睡了過去。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東子還沒醒,我出門買了早點,回來晃醒他,遞給他早點。
他洗臉漱口之後,拿過豆漿喝了一口,突然就哭了。
我什麼也沒問,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哭,在難過的時候能夠這樣哭出來未必不是一場幸福。
哭過之後,他看著我扯了個笑,比哭還難看。
“圓圓,我失戀了。沒出息是吧。”
我搖搖頭,“我比東子哥你哭得多多了。”
他看著我笑了笑,這次是真的笑了,“謝謝你,圓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