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代表忽必烈出使宋軍大營的黃藥師回到了蒙古軍大營,黃藥師人還沒進大帳,忽必烈就親自迎到帳門,緊張問道:“黃叔父,南邊情況怎麼樣?”黃藥師哭喪著臉說道:“四王子,九死一生啊,九死一生啊!如果不是貧道命大,也速察國舅那個使者差點就把我給砍了。”
“也速察果然派來了使者。”忽必烈的心髒猛的一沉,最後的一線希望徹底破裂,趕緊問道:“那賈似道呢?他是什麼態度?”
“賈似道雖然沒讓也速察國舅的使者殺死貧道,卻抱定了坐地起價的態度。”黃藥師垂頭喪氣的說道:“賈似道與貧道單獨密談了片刻,他告訴貧道說,因為現在的情況,不管他和那一位王爺結盟,河南的土地和戰馬他都可以拿到,區別隻在於什麼時候拿到和付出多少代價。賈似道還說他如果不是心疼士卒傷亡過大的話,他根本不想與四王爺談和的,希望四王爺不要讓最後一個機會從身邊溜走。”
“沒辦法了,隻能答應賈似道的條件了。”忽必烈低下頭,無力的說道。旁邊的子聰等人一起啞口無言,惟有塔察爾提出反對,“四王爺,我們蒙古人流血流汗奪取到的河南土地,難道就這麼割讓給宋人嗎?”
“河南的土地賈似道拿不走。”忽必烈斬釘截鐵的說道:“本王可以先答應他,然後讓他自己派軍隊去接管,隻要本王的大軍順利撤回信陽,賈似道就拿本王毫無辦法,就算本王無論交與不交土地,賈似道也隻能幹瞪眼看著。”
“那戰馬呢?”塔察爾又問道。忽必烈緩緩說道:“飼養一匹戰馬長大,隻需要兩年時間;但是一名蒙古戰士長大成人,卻至少需要十六年時間。”塔察爾等人再無異議,隻能心情沉重的看著忽必烈將宋京叫到大帳,與之商量議和事宜。
總的來說,宋軍與蒙古軍這一次和平談判還是比較順利的,河南土地雙方一致同意在半年後移交——宋京也直接告訴忽必烈道:“王爺,說句不好聽的話,賈丞相不怕你失信不交土地,你回北方以後還要和阿裏不哥小王爺交戰,我們賈丞相有的是辦法。”惟獨在戰馬的進貢數目上有些爭議,五萬匹的戰馬數量實在太大,相當於忽必烈軍中戰馬數量的三分之一,忽必烈實在是舍不得拿出那麼多買路錢。為了盡量減少損失,忽必烈又使出金錢攻勢,以大量金銀珠寶賄賂宋軍談判使者宋京,宋京本就是見錢眼開的財迷,在金錢攻勢下又一次出賣了大宋利益,將蒙古軍進貢戰馬的數字改為三萬五千匹——當然了,事後宋京為了堵黃藥師的嘴,也是花了不少代價的。
“自我蒙古立國以來,本王還是第一個簽定如此恥辱和約的人。”拿著那份與宋軍議和的和約,忽必烈不免有些唏噓。宋京卻笑道:“四王爺,這點你就錯了,如果你不願簽的話,阿裏不哥小王爺可是非常在這和約簽字的。”
“你們賈丞相的運氣好啊。”忽必烈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又說道:“不過本王有言在先,賈似道必須當著宋軍全軍的麵發誓遵守這份和約,本王才能把戰馬送過江去。”
“王爺放心,賈丞相已經交代了,這事王爺可以派使者過江去監督。”宋京笑嘻的說道。忽必烈再不說話,提筆就要在和約上簽字。但就在這時候,帳外飛奔來一名信使,高舉一份軍情急報稟報道:“稟王爺,兀良哈台大元帥急報,我軍南路軍自廣西入湖南,沿途宋軍望風而逃,前日大元帥兵進儲洲,大軍剛至城下,儲洲守將鄭國頃當即開城投降,大元帥盡掠儲洲存糧,兵鋒已指潭州!”
“哈!”忽必烈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擲筆瘋狂大笑,向已經麵如土色的宋京喝道:“宋京,回去告訴賈似道,要議和可以,但隻能簽定平等和約!否則的話,他賈似道就領教本王的鐵騎踐踏吧!”
“快馬通知臨安,將鄭國頃全家收監!交三法司從重議處!”與此同時的宋軍軍營中,臉色鐵青的賈似道正在一邊查看地圖沙盤,一邊咆哮道:“潭州的守將是誰?有沒有能力守住潭州?李芾?沒聽說過,不管那麼多了,快馬通知李芾,不管他用什麼手段,花多少代價,無論如何都要給本相守住潭州!守住了,官升三級!守不住,全家處斬!”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南線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