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滿木然坐了。
葉菲道:“你的武功哪裏學來的?我收留你在身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會不會一言不合,我的小命就沒了?”
葉菲後悔了,留這麼一個凶人放火的恐怖分子在身邊,是找死的節奏啊。
連滿定定看著葉菲,道:“不會。你是我的恩人,我理應敬重。”從哪裏掏出一張紙,遞給葉菲,道:“這是我的賣身契,小姐請收下。”
墨跡是新的,還散發著劣質墨的臭味,上麵寫著甘願為奴的話。
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遞給不放心過來瞧瞧的張揚。張揚同樣翻來覆去看了三四遍,道:“看樣子他不願意離開你了。”又對連滿道:“小子,這是侯府的小姐,可不是你能打主意的,若起了歪念,趕早死了這條心。”
葉菲一怔,她還真沒想到男女之事上去。這麼一個暴徙,誰有膽子跟他過一輩子啊。
連滿道:“如果不是小姐路見不平,我一樣會在晚上踏平張府,不過母親的死因卻無論如何打聽不出來了。能得知母親的死因,完全是因為小姐相助,說到底,我欠了小姐一個天大的人情。我願意以身為奴,報答小姐的大恩。”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可以。張揚側頭道:“應該沒問題吧?如果他想殺你,也不用弄賣身為奴的把戲。”
那倒是,以他的身手,直接開殺就是。葉菲深感身無武功太沒安全感了,學武嘛,又太辛苦了,唉,人生不能兩全哪。
華陽侯踱了過來,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
葉菲把後續說了,華陽侯上下看了連滿幾眼,冷笑道:“好機智,你兩手沾滿鮮血,一身背滿血債,不用多久,官府就會索圖到處拿你,現在一句賣身為奴,就沒人敢對你如何。”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他是投靠到華陽侯的保護傘下,葉菲這才放心,道:“那就留下吧。”
如果有個忠心耿耿又武藝高強的護衛也不錯。現在侍衛雖然多,卻是華陽侯府的人,雖然沒什麼差別,到底隔了一層。
華陽侯歇了兩天,直到接到官府開倉放糧的消息才有了笑顏,拿一本奏章給葉菲看,道:“為父決意等三天,若是三天之內沒有開官倉,為父非參本地官一本不可。”
葉菲道:“開倉放糧,不是得上奏章請聖上批準嗎?擅自開官倉,怕是不妥。”
這是常識。擅自開倉放糧搏清白名聲,皇帝是要降罪,當官的會吃不了兜著走。
華陽侯很淡定,道:“那得看皇帝什麼性情,當今天子雄才大略,地方官若不開倉放糧,而是坐等聖旨,隻能自尋死路。”
葉菲不知縣令大人這兩天過的是什麼日子,看那些施粥的大戶,她對縣令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若是沒有父母官出麵,哪能有那麼多粥棚啊。
一行人重新上路,越往北走,天氣越冷,馬車內的炭盆成天點著,華陽侯還是喊冷,常常道:“今年天氣反常,怎麼冷得這樣厲害。”
葉菲懷疑他久居平州,不適應北邊的氣候,隻好更加小心注意他的身體。
連滿通常一天沒說一句話,隻有葉菲能使喚得動,他連張揚的帳都不買,成天掛著一張麵癱臉,騎一匹大青馬跟在葉菲馬車旁。
眼看京城越來越近,葉菲越來越好奇,不知餘國的京城,會不會跟前世的帝都一樣繁華。
這一天中午,來到了京城外,華陽侯不顧寒冷,卷起車簾,指著遠處高大巍峨的城牆道:“瞧見到沒,京城到了。”
遠處的城牆,像一頭巨獸,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