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該怎麼明了(1 / 2)

他卻隻是在她耳邊輕輕說著,像是有很長很長的故事,對她進行著無止境的催眠:"你知道曾許毅那時候為什麼和你分手嗎?因為他早就知道我抱過你啊!你以為自己掩飾地很好嗎?以為自己聰明到可以讓我什麼都不說讓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嗎?還是,你覺得--我是可以被接受的人,而曾許毅,是你可以放棄的人呢?"

她的心忽地像被刀刺了很大的窟窿,嘩啦嘩啦的倒進去了很多很多的冰涼的液體,冒充著溫熱的血在她的身體裏沿著全身血脈冰凍著她的神經。麻木,蜷縮。他早就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自己才是傻子,騙他,騙自己。恨他,恨自己。自己是多麼卑賤的人,要他高貴地原諒自己,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所以,自己是因為孟伊和曾許毅才生出的矛盾,而曾許毅,卻是因為知道了另外一個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人插進了他們的感情。

他忽地鬆了手,離開她兩步的距離。還沒待她扭過頭去,就已經聽到熟悉嚴厲的聲音:"那兩個在那裏幹什麼?"空曠的廣場上傳出餘音。

蘇曉沐心裏一顫,差點踩空下一步台階,陸一陽一把揪住她。燈光下他的臉看不出微微變動的情緒,蘇曉沐轉身,調整到正常的一男一女該有的姿勢。

"曉沐,這麼晚了在這裏幹什麼?"蘇曉沐早已經下到底層台階,"等候"阿政的到來,陸一陽也一並下來了。

"老師--"蘇曉沐本來醞釀著該如何回答,誰知阿政一馬當先搶在她前麵說了話。

"陸一陽?"

"主任--"陸一陽向阿政象征性地笑了笑,蘇曉沐隻是聽著並沒有轉頭,這樣事情是複雜了還是簡單了呢?

"兩個人,這麼晚了在這裏幹什麼?"阿政永遠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樣子,也許話語很柔和,卻從來不帶一絲笑容,這該是領導的正常態度。

"我們初中就是同學,知道我轉來就想好好地聊一聊。"陸一陽說話的時候也不看她,她聽起來像是極大的笑話,剛才還凶惡地要折磨她,這一刻,開始為兩個人打起了圓場。陸一陽,你也有害怕被領導發現端倪的時候。

阿政隻是用他的鷹眼透視了一下兩個站在他麵前毫無防備的人,什麼也沒說,轉身向其他地方巡視去了。蘇曉沐不明白這賣的是陸一陽的麵子還是她的麵子,如果是他,她會覺得阿政也不過是必須懂得人情關係的普通人;如果是她,阿政的形象會一直屹立不倒。

蘇曉沐在阿政尚未完全遠去之時,瞟著最冷漠的眼告訴他:"恭喜你,你成功傷害到我了!"

他不知不覺握緊的拳頭,忽然軟地一點力氣都沒有。

蘇曉沐,我不是要恨你。

我漸漸失去知覺,就當做是種自我逃避。

蘇曉沐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發軟,睜眼望到的隻有上一格的床板,明晃晃的陽光已經刺進了她的眼瞼,想抬頭才覺得頭重地像被人往下按的秤砣,想說話又覺得嗓子幹澀嘶啞。在確定宿舍確實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後,她先絕望地癱軟回去,像失憶病人一樣想要追溯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這種狀況在高中學生壓抑緊張的氛圍裏應該要把她送進重症監護室。

思緒在混亂無序中飄飛了一會兒,被像是一下子吞下幾口鹽又在太陽下暴曬地脫了水的口渴難耐拉回了思緒,不明白望梅止渴是怎樣有那麼強大的精神力量的。自己掙紮起來倒杯水喝,無力發軟的手在剛提起熱水瓶的一刻,門哐當一聲響嚇地她手裏的壺差點哐當一聲砸地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門口那個逆著光的人,再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不是在家,不是在做夢。她倒好一杯水遞到那個自覺坐到她床邊的人,然後自己在對麵的一張床坐下。她是故意的,也許,離她近一點,自己會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