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西摔在我懷裏,我回神,一看,是條亞麻帕子,沒有繡花。我抿抿唇,用手帕擦拭臉頰,順便咽回餘下的淚水。
我還不知說什麼,他發話了,“剛才你用的是那裏麵的功夫麼?”隨即冷笑一聲,“連我的彈指神通都能接下,也難怪你們要為了它離了桃花島呢!”
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果然認定了麼?我絕望地想,語氣卻是平靜,“如果我說我沒有見過什麼九陰真經,你信不信?”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用的不是九陰真經的功夫,林朝英已經死了,林樂兒還沒有練成□□,就算我向他解釋也毫無用處。九陰裏麵的武功一樣沒有人見過。我說什麼也沒法子解釋自己的武功大進。剛才那一句隻是不甘心罷了。
他的聲音出乎意料地響起,“我信。”
我再一次驚訝地睜大了眼,淚水又一次模糊了眼睛。
待我平靜下來,試探問道,“師母身體可還康健?”
他毫不猶豫,“在艙裏,我這次來嘉興就是為她尋醫來。”
我驚訝的神情一覽無遺,他笑笑,“你倒還惦念她。”
惦念她?我是惦念你好不好!我小心又問,“師母是什麼病?”
“她身子原弱,這次生下你師妹後傷了元氣,一直昏迷不醒,我一直為她求醫問藥的。”
我鬆了口氣,劇情果然有所改變,但是心中又有些難過。我深吸一口氣,又問道:“那曲師兄他們是怎麼回事?”
黃藥師道:“陳玄風偷了九陰真經逃走,我一怒之下就拿了他們出氣。現在倒也覺得過了些。”
我聽出他似乎有些後悔的意思,於是問道:“敢問師父,弟子能否請個情麵,讓曲師兄他們重回師門呢?”
他沉吟一會,“陳玄風你也為他求情麼?”我忙道:“陳師兄做錯了事,師父責罰是應該的。我隻是覺得曲師兄他們有些委屈。”
黃藥師道:“陳玄風我是定不饒他了。至於靈風幾個,原沒多大錯。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便許他們回來。”
我趕緊道:“師父隻管說。”
“你師母治病要一支天山雪蓮來做藥引,我抽身不得,你去替我上一趟天山罷。”他歎道,“你如今武功大進,想來也容易的緊。”
我心裏浮上一層苦澀,麵上卻恭恭敬敬答道:“弟子定不辱命。”又道:“師父還有什麼吩咐麼?”
他擺擺手,“既然來了,就瞧瞧你小師妹罷。”言罷露出一絲微笑。我心裏苦澀更甚。正要舉步,他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似乎要攜我進去一般。我身子一震,一種甜蜜苦澀滋味湧起,這又算什麼呢?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黃藥師早已放開手,臉上微笑道:“這就是你師妹了。叫做蓉兒。你瞧這名字好麼?”我心道好不好與我何幹,口裏卻回答:“是個很美麗的名字。”目光落在床上的小嬰兒上,已經看得見粉妝玉琢的樣子,將來也是一朵花似的人兒吧,就像……她的母親一樣!
我收回目光,向黃藥師告辭。心下已經平靜不少,等我找回雪蓮之後,你們就一家人團聚了吧。至於我這個可有可無的配角也算徹底完成任務了。人在絕望之後心情反而坦然。黃藥師似乎比剛看見我的時候心情好了很多,也許是因為馮蘅不久就會醒來吧。我原樣踏水離開,身後傳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好輕功!’
心中百般滋味,但想起他那句“我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微笑,總算是相信我的吧。即使沒有愛情,這樣的我也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