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動的頻率越來越高,顯示著海德身上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道道汗水從海德那變得略顯骨幹的臉龐上滑落,汗珠掉在桌子上,破碎四濺,那滴答的悶響聲,仿佛古刹銅鍾,震動著媽媽與奶奶的心頭。
望著那單薄的稚嫩身軀,媽媽和奶奶都滿心憐惜,可是畢竟爺爺才是一家之主,他不發話,沒人敢擅自離開,滴答滴答的水聲從媽媽的桌角傳來,原來剛剛禦姐看到海德那辛苦的樣子,一時激動,把她自己的茶杯給撞翻了。
茶水順著桌角慢慢滴落在地麵上,發出陣陣響聲,可禦姐卻毫無所察,此刻她的整個心都全部放在了海德的身上,看著那辛苦的人兒,禦姐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如針紮。
可是身為兒媳,禦姐卻並不敢造次,不過奶奶卻沒有那麼多顧慮了,看到自己的小孫子海德如此的辛苦,當即對海德擺了擺手手,示意其可以離開了。
得到奶奶的示意,海德如蒙特赦,立刻躡手躡腳的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壓抑的地方,不過海德卻不敢動作過大,唯恐把那正在沉思之中的爺爺給驚醒了,畢竟海德可是知道,爺爺可是沒有奶奶那麼好說話的。
隻是,就在海德轉過身來,朝著客廳外走去的時候,他沒發現,其背後那原本沉思著雙眼沒有焦距的爺爺,就在海德轉身的一刹那,卻突然恢複了過來,並且緊緊的凝視著海德那離去的身影。
不過,讓人奇怪是,明明回過神來的爺爺,卻並沒有出聲叫住那沒有得到自己允許,就偷偷離開的海德,隻是緊鎖眉頭,單純的凝望著海德那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轉。
“爸,海德他……海德他是不是……是不是被魂獸寄生了?”
猶豫不決的禦姐,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對爺爺詢問了起來,隻是看其那斷斷續續,欲言又止,結結巴巴的話語,其心中一定是及其糾結的吧,既想知道海德的真實情況,卻又擔心聽到什麼壞消息,而矛盾萬分,忐忑不安。
“丫頭,你也來家裏這麼多年了,可還是沒分清楚啊。”
望著禦姐那膽戰心驚的樣子,爺爺笑著對其擺了擺手,溫和的說道,爺爺這種溫和的樣子,要是讓海德看到,肯定會目瞪口呆的,畢竟在海德的印象中,他的爺爺一直以來可都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樣子,什麼時候這樣和善過。
不過,雖說海德的爺爺語氣挺溫和的,可那依舊沒有消散,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卻出賣了其內心,隻是身為一家之主,身為現在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人,爺爺他畢竟表現的如此鎮定,不然連他都慌亂起來的話,讓禦姐和奶奶又當如何呢?
聽到海德他爺爺溫和而又鎮定的話語,禦姐那顆原本七上八下慌亂不堪的心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還是滿臉愁容的望著海德他爺爺,等待著其的下文。
果然,待看到禦姐不在手足無措,內心稍微穩定後,海德他爺爺雙手交叉置於桌上,繼續對其說道:“無體之精,謂之曰魂,蒙昧無知,謂之曰獸,那種生物,之所以被人們稱呼為魂獸,正是因為這樣,這在家中的古書之中都是有所提及的,你應該多看看。”
“可是,爸!這跟海德那孩子是不是被魂獸寄生,有什麼關係麼?家中的古書,我也略微看過的,可並沒有提及啊。”
禦姐原本以為自己公公會直接解答自己的困惑,可沒想到他卻顧左右而言他,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跟自己講解起了魂獸的名稱來曆,這讓剛剛心神才略微緩和下來的禦姐,再度焦急了起來,說話的語調,也不知不覺間略微提高。
交叉的雙手,微微抬起,衝著禦姐上下擺動了幾下,示意其稍安勿躁後,海德他爺爺接著繼續說道:“當你明白了魂獸的名稱來曆後,那麼下麵我給你講的東西,你就容易理解一些了。”
“魂獸這種生靈,如同無根浮萍一般,乃四缺一絕之存在,這四缺呢,為缺身、缺根、缺慧、缺心,而一絕呢,那就是絕命,而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其才會造成無數的危害,被世人所厭惡,所唾棄。”
“這四缺,我懂,魂獸沒有肉體,所以缺身;而因為沒有肉體,所以也就沒有了固本培元的地方,所以缺根;蒙昧無知,隻知以欲望為目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慧不聰了,而正因為被自身欲望控製,所以也就更談不上情感什麼了,自然也就是無心了,可是公公,你說這些,我還是不懂有什麼聯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