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大廳的螺旋樓梯,我走上二樓。走廊的盡頭,我看到一副畫像,一位少年的畫像。
十五、六歲的年紀,纖細修長還未脫去少年特有稚氣的四肢,一張清秀的臉,狹長的眼睛中透著無法言語的溫柔,似乎還帶著點無奈,一頭栗色的頭發伏貼的順在臉頰上。
我走近,雙手插在口袋裏,靠在一邊的牆壁上,安靜的看著。
“他是我的第一‘死士’。”左後方傳來一個有著華麗聲線的男聲。
我沒有回頭看,我知道是誰,這個世界上能悄聲無息的靠近我的,也隻有這麼一個人。
他越過我,走到畫像前,凝視著少年:“他很不喜歡被畫,每次看到畫師都是能逃多遠逃多遠,這一張是我威脅利誘,親自給他畫,他才肯乖乖的坐到畫板前。”仿佛是想起了那時少年滿臉無奈的樣子,語氣裏微微帶了點笑意。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少年洋溢著溫柔光華的眼睛,那是隻有凝視著世界上最愛的人時才能有的眼神。
“萊先生還真是好胸襟啊,對這種背叛者還能把他的畫像掛在這裏。”
“背叛者?”他優雅的半轉身,看著我的眼神裏帶了犀利:“看來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少。”
我一派平靜,無絲毫慌亂:“萊先生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還是太低估我的情報線?想花錢買關於萊先生情報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那你知道關於我的多少事呢?”離開畫像,他走到我麵前停住,視線與我平行。
我閑閑散散的繼續靠在牆上:“要說多也不多,不過都隻是些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情報而已。比如,我就不知道萊先生不把這畫像扔到垃圾桶裏,還掛在這裏做什麼。”語氣裏藏著隻有我自己才知道的試探。
“這個麼。。。。。。”他勾起一個笑容,“陳先生還真的是情報販子,什麼時候都不忘記收集情報。”
“過獎過獎,職業道德而已。”
“告訴你也行,不過,等價交換,你能給我什麼?”他將手抵在我身後的牆上,微俯下身看著我,柔華的頭發滑落到了胸前,紫色的眼睛深邃無波。
我沒動,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我可是窮人一個,萊先生看看我能有什麼給你。”
他輕笑出聲,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的頸項,我可以感覺到小腿肚子些微的顫抖。
“當然有,比如。。。”他靠近我的耳朵,吐氣如蘭:“和我上次床怎麼樣?”
我微笑,“行啊,不過我可不在下麵。”語氣平穩,我卻知道我的手有多想推開他。
“是嗎?那真可惜。”他也不再糾纏,站直身體,狀似可惜的挑挑眉:“看來是談不攏了。”
我也學他挑挑眉:“是啊,真是可惜了。”
他眼波一轉,輕拋一個媚眼,回過身下了樓。
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視線複又轉向那巨大的畫像。被他轉移話題了,看來是不想回答我,難道他把這畫像還掛在這裏還真的有什麼原因?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複又瞥了一眼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宅子裏頭的布局沒有一絲的變動,我熟門熟路的來到曾被我用作客房的空房間,安置完不多的隨身物品後,猶豫再三,還是禁不住來到臥室的門口。
吸一口氣,握住門把手。
門開了。
應該是五年未被打開的房門,但開門的瞬間卻聞不到潮濕的黴味,隻有陽光的味道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