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了,但山穀的雪尚未融化,銀裝素裹的世界看上去聖潔無暇。
林凡步履輕快,踩出一行蜿蜒的腳印。他心中酸澀,卻明白現在不是自己該緬懷的時候,懷念過去,不如展望未來,林凡這樣告訴自己。
隨後,林凡臉上露出了笑容,身影在銀色的世界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出了山穀,林凡辨認了一下方向,直奔青山鎮而去。他想去看看老爹,這些年沒有自己的照顧生活得怎麼樣,他想去娘親的墳頭,幫娘親除除草,跟她講講自己這幾年來的遭遇。
另外,‘濟世堂’的王有福……林凡冷笑,臉上有殺機閃過。
幾年過去,林凡的心早已平靜,隻是報仇與心境無關。對於林凡來說,這是自己必須去做的事,雖不是執念,卻是給娘親的交代!
時間流逝,天漸漸暗了下來,林凡一直在趕路,沒有停歇,這對他來說無比輕鬆。直至深夜,林凡才在林中找了一個天然的山洞,開始休息。
第二日一早,林凡便繼續上路,直至下午時分,這才趕到青山鎮。
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城鎮,林凡陣陣感慨,走在人群依舊熙攘的街道,林凡心中甚至有刹那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時候……
搖搖頭,林凡回歸現實,卻突然在人群中看見了曾經奚落過自己的孩童。他叫董虎,林凡從其臉上的輪廓認了出來。當年的孩童如今已經長成了俊小夥,繼承了父母的生意,忙得不亦樂乎。這讓林凡不禁又是一陣感慨,回想過往種種,如今林凡對他們已經沒有怨恨。
林凡走過他的鋪子時,甚至還衝董虎笑了笑,這讓董虎莫名不已,他依稀覺得林凡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隨著林凡遠去,董虎搖了搖頭,繼續忙著自己的生意。
經過原‘濟世堂’所在地方的時候,林凡怔住了,‘濟世堂’已不複存在,如今被另外一家商店取代。經過多方打聽,林凡這才知道當年自己跳崖之後發生的事情。
這讓林凡一陣惆悵,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良久,林凡心中方才平複,而後他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林凡便看見自己家緊閉著的大門,這大門上布滿了灰塵,破敗不堪,一眼便看出這是經曆過數年風霜無人打理所導致。
這讓林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老爹他,怎麼了?
帶著沉重的心情,林凡推開了大門,煙塵震落,伴隨著腐朽的氣息,這些林凡都不管不顧,徑自朝著老爹的房間走去。
院落裏已經腐爛的樹葉鋪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如同踩在泥漿中一般,難聞的氣味彌漫著整個院落。
林凡皺著眉,來到老爹房前,深吸了一口氣,‘嘩’的一聲推開了房門。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林凡甚至想將眼睛閉上,在這一刻,林凡承認自己害怕了,他害怕會看見老爹的遺體……
幸好,屋內除了因為潮濕散發著難聞氣味的被褥外,沒有人影。這讓林凡心中輕鬆了不少,沒有人,至少代表老爹還有活著的可能。
隨後,林凡找到了以往自己儲藏銅幣的罐子,將裏麵儲存的銅幣都取了出來。這一路路途遙遠,若沒有一點財物,路途將十分艱難。
至於衣物等東西,林凡沒有動,時過境遷,以往的衣服如今已不能穿在身上。
之後,林凡在院落中待了許久,曾經許多東西都帶著記憶湧入林凡腦中,大黃吃食的碗、磨刀石、桌椅……
良久,林凡深吸口氣,目中恢複了平靜,而後轉身離去。畢竟往事已矣,今後回憶就夠了,沉浸在往事中……沒意義。
這一晚,林凡整夜都待在娘親的墳頭。他撫摸著娘親的墳墓,神情恍惚,仿佛撫摸著娘親的臉龐,不自覺間,林凡眼角有淚水淌下。
隨後,林凡靠在墓碑上,他敘述著自己的經曆,神情恍惚,帶著甜美的笑容。就好像,自己依偎在娘親的懷抱,而娘親亦如過去那般柔和的望著自己,輕輕拍著自己的背……
墳墓上,沒有絲毫雜草,這代表幾年間有人經常為娘親除草,這個人林凡已經知曉是誰,這讓林凡徹底的放下了心。老爹每年都還要為娘親除草的,他不會那麼容易離開這個世界。
清晨,林凡被冷冽的風吹醒,他神色茫然,兀自自語:“難道是娘親叫醒我的麼?”
良久,林凡起身,帶著不舍,深深的望了一眼墓碑,而後毅然轉身離去。或許,娘親的身影會在身後慈祥的望著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