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琰並不覺得吃驚,隻是淡然地看著她,然後微微一笑,“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你做了這麼多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事情,如果我還不能讀懂你,那我的重生又怎麼能夠解釋?青蘋,謝謝你的坦承相告!”
青蘋也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在我們的那個時空裏,男女之間,也可以是好哥們,好朋友,好知已。我們雖然做不成情侶,但在我的心裏,你依然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朋友。我謝謝你,曾經給過我那麼多的美美的愛。”
“我會一直將你藏在心裏。”蕭翎琰感歎著朝她揮了揮手,然後決絕地轉身,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青蘋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心裏陡然湧上一股失落感。
終究,這段感情已經過去。
她親手斬斷的情絲,再也銜接不上了。
不知何時,華辰軒已來到她身後,他忽然擁住了她,抱得好緊好緊,他在她耳邊含糊不清地說道:“謝謝你,青蘋,謝謝你選擇了我!”
青蘋雙手環住他的腰,撒嬌地道:“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你一定要對我很好很好。不然,蕭翎琰說過的,他這個當兄長的,會揍你!”
“他肯認我?”華辰軒眼睛驀地一亮。
青蘋狡黠地笑道:“為什麼不?他對你,並不像你想象得那般冷漠無情。”
華辰軒沉默。他從出生就一直孤獨,也已經習慣孤獨,他也並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如今縱是蕭翎琰拋下了橄欖枝,他也不會輕易接受。雖然不接受,也還是有了幾分動容。
兩人剛回到住處,就見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從裏麵抹著眼淚出來。
青蘋立時認出,這是吳仲楠的女人,心裏不由一緊。
那女人見到青蘋,急忙過來屈膝行禮,臉上的淚痕未幹。
“出什麼事了?”青蘋沉聲問道。
這時錢氏從裏麵走出,聞言便替她答話道:“老吳近些日子病得厲害,吳嬸以為爺爺還在咱家呢,想要請他幫忙看看。我剛剛也都說了,爺爺去了他京裏侄子家,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哩。”
景蘇楓的真正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錢氏雖也曉得個大概,但也裝了糊塗,隱瞞了大部分實情。
青蘋聽得有些心慌,她看著吳李氏紅腫的雙眼,頓了頓道:“其實你我都知道的,他這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了奇毒,隻要找到解藥,還是有機會複原的。但是再怎麼說,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就變嚴重了吧。”
“那倒也不是無緣無故……”吳李氏心虛地低了頭,神情很是不安,偷眼瞄了瞄一旁站著的華辰軒,臉色陡然變得通紅。
見她這情形,青蘋已是有了八分明白。
華辰軒知趣地走了開去。
錢氏也臊紅了臉,顯然想到了什麼。
吳李氏在那局促了半天,終是咬咬牙,鼓足了勇氣道:“我和他,行了房事……”聲音低若蚊蠅。
青蘋很難想象,要與一個肢體僵硬不能言語的男人滾床單,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這吳李氏,也真正算個奇葩了,就算是寂寞難耐,有生理需求,那還可以用其他方式解決嘛,何必非要為難一個病人?
吳李氏自己也羞得老臉通紅,但是眼下為了吳仲楠的老命,她也隻得舍了老臉了。在
這飛馬村,也隻有葉家有這個能力幫她。
青蘋來不及多想,急忙叫人去附近的村子請個郎中先來看看,同時又讓華辰軒騎了快馬往溪水鎮一趟。爺爺雖然去了京城,但溪水鎮上還有他的一些同行,醫術雖然沒他精湛,但還是要比一般的赤腳郎中好些。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但願吳李氏這次沒有惹出大禍來罷。
吳李氏見青蘋願意幫忙,不由喜出望外,連著給她磕了好幾個響頭。
錢氏也有些驚訝。對於吳家,她雖是出於道義,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一些幫助,但若要她不潰餘力地去做這件事情,她還是不會幹的。她沒想到青蘋會如此幫他。
“走,咱們先去看看。”青蘋此時也顧不得錢氏的態度,拽著吳李氏的手臂就往吳家跑。再怎麼說,他終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罷。
來了這個時代這麼久,她已徹底地、完全地將自己當作了葉青蘋,融入了自己的全部感情,也背負了所有的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