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龍禦殿的路上,錦曦帝一直緊崩著臉,心情非常非常地不爽。
皇後也沒有吭聲,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她自知那一番話說出口後,會讓皇上萬分的不喜,但是她已沒有選擇。
她如果不那麼說,皇上怎麼會跟她走?
青蘋在龍禦殿的偏殿裏站立難安,不停地搓手走來走去。直到聽到那聲“皇上駕到”,她提著的心才稍稍放回到肚裏。
皇帝剛坐下不久,青蘋就過來拜見。
皇帝有些驚訝。
青蘋跪下行禮,然後走到錦曦帝身邊,將具體的情況說了。
錦曦帝麵色大變,眼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皇上,這事兒幹係重大,若不是臣女親耳聽見,也是不相信的。但眼下事關小世子的安危,為了保險起見,還請皇上早做準備。”
皇後也跪在一邊請求道:“皇上,這是您的親孫子,也是鈺兒的第一個孩子,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哇!皇上,如果鋯兒真的被東瀛人帶出了京城,以後要想找回來就更難了!”
錦曦帝不由得歎了口氣。他此時心裏很亂,也有些接受不了。但青蘋說的話,他雖然沒有全信,也是信了七八分的,但他仍然難下決斷。
青蘋見此情形,哪有不明白的,便道:“是啊,皇上,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出小世子,至於其他,皇上可以暫時不動聲色,以免打草驚蛇。”
皇帝沉吟了一會兒,道:“好!朕來安排。丫頭,你先回容華宮裏呆著吧,晚點兒朕再派人送你出宮。”
為免有人起疑,她此時的確不宜出宮。
二人出了殿後,青蘋先送皇後娘娘回了鳳藻宮,然後自個兒才回的容華宮。
錦旗聽到稟報,帶著一應宮人迎了出來。
鬧出這麼大的陣仗,榮貴妃早得了信兒,她不由問著身邊的人,“你們說,這死丫頭現在回宮來做什麼?”
她身邊的武嬤嬤道:“依老奴看,肯定是去皇後娘娘那裏了。皇後娘娘準是信了她的胡話,按捺不住,才來娘娘這裏質問皇上的。哼,她也真是個蠢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管皇上的閑事兒……”
榮貴妃撇了她一眼,眸子裏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片刻後又幽幽地歎了口氣,盯著遠處的殿門道:“唉,若非皇上逼本宮自此,本宮又怎會走到這一步?皇上,您當日既然帶了淳雅入宮,為何又要負我?”
武嬤嬤雖不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但自從榮貴妃進宮後,就一直在身邊伺候,感情自然比常人深厚,待榮貴妃就像親生女兒一般。因此,榮貴妃對別人或許會疾言厲色,陰險狠毒,但對武嬤嬤一向都親厚有加。
大殿裏,此時就隻有這主仆二人,因此榮貴妃才敢真情流露,發出心底深處的聲音。
見她如此,武嬤嬤忍不住勸道:“娘娘,您可千萬要沉住氣啊,想想王爺,那麼優秀的人兒,怎麼能夠讓他屈居人下?皇上也真是偏心,難道就因為娘娘不是正宮皇後,就沒有資格爭那個位置嗎?”
她的話,無疑挑起了榮貴妃的雄心。隻見她雙眉驀地上揚,眼裏閃著堅定的神色,麵上一片寒霜,使勁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嬤嬤,你去把朱氏兄弟叫進來!”
武嬤嬤得了吩咐,麵色一喜,急忙快步走出大殿。
容華宮裏,青蘋仍是坐臥難安,她不知道皇上會如何安排這事。皇上明顯是不信的,但因為她和皇後的堅持,皇上不得已才答應了她們。
青蘋想著便準備去一趟鳳藻宮,剛踏出殿門就見錦琴匆匆而來。
錦琴是奉皇後娘娘之命,請她過去說話的。
錦琴還說,王爺進宮了,正在跟娘娘商議事情。
青蘋來不及更衣,就隨著錦琴去了鳳藻宮。
鳳藻宮裏,母子倆都有些焦躁不安,見到青蘋,不由都喜出望外。
蕭翎鈺迫不及待地道:“青蘋,請你把事情的始末再說一遍,我雖然有了一些布署,但也還想更保險一些。”
於是青蘋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道:“不出意外,榮貴妃今晚就會有所行動,你得當心一些,四處的城門,一定要派親近的人值守。另外,不妨去見見端王爺,請他協助你一起營救小世子。他,到底跟他的母妃不一樣罷!”
蕭翎鈺沒有表示讚同,也沒有反對,隻是忽然問起她另外的事情,“青蘋,你確定——你要跟辰軒在一起了嗎?”
青蘋一怔,她沒想到蕭翎鈺會在此時問她這個問題,但是她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也並不打算瞞他,因此笑了笑道:“嗯。等這裏的事告一段落,我們就打算回溪水鎮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