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若再不知好歹,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了!”皇後臉色一沉,說著便又朝殿外喊道:“來人,送貴妃娘娘回宮!”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內侍快步走入,一左一右地將榮貴妃夾在中間,微躬著身子說道:“恭請貴妃娘娘回宮!”
榮貴妃一向囂張慣了,哪容得了底下的奴才如此放肆,當下便給了左右各兩個耳光。
她是習武之人,這下又是懷憤而發,力道竟是巨大。兩個內侍的臉立時就腫了起來,紅紅的樣子甚是嚇人。
皇後涵養再好,也有些生氣了,她上前一步,走近榮貴妃道:“好!好!好!妹妹真是好功夫!好膽量!俗話說,不看憎麵看佛麵,這兩個雖說是奴才,但也是皇上身邊的奴才,又沒犯什麼過錯,豈能容你任意打罵?”
榮貴妃此時已經後悔。正如皇後所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打皇上的奴才,就等於打了皇上的臉,她也的確太沉不住氣了。
皇後輕飄飄地說完這些話,就往皇上歇息的寢殿走去。
寢殿裏,錦曦帝正歪在榻上翻一本前朝史記,看到皇後進來,頭也不抬地道:“剛才的話,朕都聽見了。叫她回去吧,朕是不會再見她了。”
“可是以貴妃妹妹的性子,若是見不到您,她不會甘心的——”
錦曦帝沉吟了一陣,說道:“若她還要胡鬧,就讓她脫簪去髻,住到清秋宮裏去吧。”
皇後臉色一變。
清秋宮,那是大奕朝的冷宮。她有幸進去住過幾天,吃的是殘羹冷飯,喝的是冰冷的井水,穿的是單薄的粗衣,住的是硬梆梆的木板床,白天陰冷潮濕,夜晚更有蠅蟲老鼠出沒。
那滋味並不好受。她此生,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願再進去呆上一時半會兒。雖然榮貴妃一向與她不合,又做下那麼多的狠事,但畢竟一起在宮裏生活了多年,還是不忍她落得那般下場。
錦曦帝見她還在發呆,便合上書頁,說道:“怎麼?你不忍心?”一時間,他神情也變得黯然,“朕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背著朕,做了這麼多的壞事,若不是看在琰兒的份上,朕定不會輕饒了她!”
的確,蕭翎琰無疑是個優秀的皇子。如果榮貴妃被廢,那麼他的身份也會變得非常地尷尬,甚至於可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那樣他的一生就會毀了。
錦曦帝不想毀了他,所以他容忍了榮貴妃的罪行。但是,這樣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榮貴妃如果再不知道收斂,他也是會動殺機的。
皇後與他夫妻幾十年,對他多少也有些了解,便也不再多說,輕聲應道:“臣妾遵命,臣妾這就去勸貴妃妹妹離開!”
當皇後再次出現在大殿,榮貴妃正在跟兩個內侍拉扯,她是鐵了心要見皇上的,如果這次見不到皇上,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的機會。或許,此生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皇後皺著眉,喝斥道:“貴妃,你也太不像話了,與兩個奴才拉拉扯扯地像什麼樣子?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榮貴妃此時再沒了先前囂張的氣焰,她立即撇開內侍,徑自朝皇後跟前而來,語氣急促地問道:“皇上怎麼說?他願意見臣妾了嗎?”
皇後搖搖頭,淡然道:“皇上不想見你。你請回吧。皇上還說,如果你再不知好歹,就請住到清秋宮去!”
榮貴妃一愣,等意識到皇後話裏的意思時,不由得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眸子裏充滿了絕望的神色,無意識地望向殿外,嘴裏喃喃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不見我!”
皇後歎了口氣,“妹妹,聽本宮的勸,回去吧。皇上正在氣頭上,他是不會見你的。等皇上氣消了,本宮再勸勸他,或許皇上就會改變主意呢!”
榮貴妃聽了,忍不住冷笑,“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皇上怎麼可能不願意見我?一定是你,對,就是你,也不知在皇上麵前進了什麼讒言!”
皇後一聽也來了氣,“貴妃,請你說話注意點分寸。本宮行得正,坐得端,可不像有些人,竟做些陰險毒辣的壞事,到了此時還不知毀改?”說到這裏,皇後話鋒一轉,“來人!快將貴妃娘娘送回玉秀宮去,這是聖意,皇上說了,若再敢胡鬧,直接押往清秋宮待罪!”
此言一出,先前被她掌摑的兩個內侍又再次走了過來,這次再不像先前那般的恭敬,而是帶著一種幸災樂禍地笑意,上前拽住她的雙臂說道:“貴妃娘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