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入眼皆是一片海藍色,仰望遠處天海一色之間,一輪金黃帶著耀眼奪目的光芒緩緩升起。清晨,君竹站在甲板之上,遙望著冉冉升起的旭日,清冷的風吹過來,肌膚泛起一陣陣的寒意。君竹卻絲毫不為所動,維持著剛才的動作,繼續一動不動的任由輕柔的海風滑過臉頰,傾聽低吟的海浪帶來遠方深海的呼喚。大海的平靜和安詳帶給君竹十分溫和的感覺,這樣的寧靜真的和昨日的洶湧狂嘯充滿了天壤之別。
漫長的海上航行,已經讓君竹明白大海寬廣的美麗麵貌下是多麼的凶殘而暴虐。海嘯與龍卷風,暴雨與巨浪,每一種自然天氣都可以讓他們的船隻和生命毀於一旦。大海,是美麗的,卻也是可怕的。曾幾何時,君竹還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可以完成中原大陸和波斯帝國之間的海上航道,但是,現在看來,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先不要說那些為了生存或者其他目的人,變成了海上航行船隻懼怕的海盜,就單單說這些人類力量無法抗拒的天然災害,就讓君竹剛剛成型的想法胎死腹中,不得不放棄。
太陽漸漸的升高,不算溫暖的光芒照耀著,心理上還是覺得很舒服。昨日的狂風暴雨夾雜著巨浪衝毀了巨大帆船的一角,一大早那些依然健康的船工陸續開始忙碌起來。有人去煮飯,有人去修補船體,還有人跑去照顧傷員,當然也少不了有人去清理船艙底部因為滲水而潮濕的木板。
君竹靠在船舷上,半眯著眼睛,一直看著太陽。海風依舊很冷,雙臂抱在一起,畏冷的縮著身子。背後突然被溫柔的披上披風,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手身後探過來,環著君竹的細腰。君竹自然的靠在身後的人的溫暖寬厚的胸膛裏,享受那舒適安心的依靠感。身後的人將頭靠在君竹細膩冰涼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處,惹得她輕笑出聲。
“道遠哥哥,好癢哦。”君竹輕笑道,悅耳的聲音如銀鈴清脆聲響,在清晨的大海上,更見魅惑。
“小丫頭,一大早的不睡覺,跑出來吹風,你還有理了。”道遠笑罵著,語氣卻十分的寵溺。“你的身體還需要休養,外麵風大,我們進去吧。”
“不好,我還想再呆一會兒。”在船上沒事,道遠又一味的寵著君竹,君竹被壓抑已久的性子終於越發的活潑起來。現在說話越來越嬌憨可愛。但是對無極等人依然頗有威嚴。
“不行,你身體不好,趕快回去吧。不然一會兒無極長老又來找你了。”道遠笑著,攬著君竹往船艙裏走。君竹無奈的隨他走著,一張絕美的小臉做個鬼臉之後,蕩漾出幸福的笑容。
這樣就很好了。有人寵著她,疼她,願意守著她,為她做任何事,還有什麼不好的。
“竹兒。我聽無極長老說。波斯帝國地女人就像龍日帝國地男人一樣。可以有好幾個丈夫。也有正室妾室之分。你到了波斯帝國。繼承了教主之位。做了波斯地女皇帝。他們要是要你娶很多地妃子怎麼辦?”
“喂。道遠哥哥。你不要杞人憂天了好不好。”君竹像是聽到大笑話一樣。哈哈大笑道:“那是不可能地。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波斯女皇帝。我隻是在逃難哦。要不然我們到了波斯之後。下了船就逃開無極長老他們。找一個世外桃源。男耕女織過點田園日子怎麼樣?”
“好。到時候你再給我生幾個小娃娃。日子就更完美了。”道遠打趣道。
“討厭。誰要給你生小娃娃。”君竹羞紅了臉。從道遠地懷裏跳出來。跑到另一側地甲板上。
“當然是你啦。我地竹兒啊。你不給我生小娃娃。難道要我自己生啊。快點過來。那裏風大。”道遠雖笑著。眼睛裏卻止不住地擔心。
“你來抓我啊。抓到了。我就過去。”君竹笑著。一頭及膝青絲隨著海風起舞。背後就是太陽耀眼地燦爛光芒。絕美地小臉。一雙漣水大眼閃爍著類似誘惑地光芒。踏著腳下滾滾如潮地海水。宛如成仙而去。飄鴻如絮。嫋嫋駕臨地海之仙子一般。
“竹兒……”道遠癡癡地望著她,好一會兒才趕快衝過去抓住她。把君竹抓在懷裏,好不容易安心了,“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會乘風而去,成仙了呢。”
“哈哈,道遠哥哥,你越來越好玩了。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我是凡夫俗子,不可能成仙的。”
“你這個小丫頭,就會欺負我。”道遠笑道。
床艙裏走出一個白發須眉的老頭,身形矯健,麵色紅暈,一點都沒有老邁的感覺。此人一張圓臉一直笑眯眯的,就和佛祖身邊的彌勒佛一般十分慈祥可愛。
“無極參見教主。”無極頂著招牌笑臉,又來打攪君竹和道遠的好事。“教主該用膳了。”
“麻煩無極長老,我和竹兒一會兒就去。”道遠看著君竹別著臉,十分歉意的對無極道。
無極搖搖頭,道:“麻煩公子,還請公子一會兒帶教主來船艙書房找我們。”
“好的。”道遠代替君竹應了,無極才走。
“哼,你又答應他,我都要被他們四個老頭子煩死了。”君竹現在越來越願意耍小孩子脾氣,但僅限於在道遠麵前。
“他們也是為你好,我們初到波斯,風土人情什麼都不知道,做起事來一定會畏首畏尾,十分麻煩。長老們給你上課,也是想告訴你波斯帝國的各種事情,我們以後也要引以為戒,不要做出忌諱的事來,免得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道遠拐著彎的調笑君竹。
“好啊,道遠哥哥,你現在可學壞了,拐著彎的說我。”君竹偽怒道。
“隻有你我才說,別人求我我都不說呢。”道遠越來越會說話,君竹明知道道遠是說話哄她,卻依然十分開心。
君竹依偎著道遠,一起攜手走向船艙,“其實,我都知道,或許選擇來到波斯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既然已經踏上征程,那麼我希望我可以保護你,我們一定會過得更好,相信我。”
“不用勉強自己,無論什麼時候,你的身後都有一個我。無論你做任何事,我都無條件的跟隨你。如果累了,你就停下來,我會為你撐起一片天,不要小看了你的道遠哥哥。”
“那是當然,我的道遠哥哥最厲害了。”君竹哈哈笑道。
“小丫頭……”道遠笑著,眼睛裏閃過一絲悲哀。竹兒,還是不能和他交心。
進了船艙,就是小廳。小梅和小蘭兩個婢女正在陸續的將各種餐點搬上餐桌。
“小姐,公子。”小梅和小蘭行了禮。
“一起坐,什麼時候還這麼見外。”君竹道。小梅和小蘭跟隨她已久,從昔日的龍日皇宮,一直到現在成功隱退前往波斯,兩個小丫頭和道遠一樣不離不棄。君竹知道她們的心意,所以也待她們極好,情同姐妹。
想來是君竹這話說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兩個小丫頭也沒有客氣,就先後坐了下來。四個人的餐點,波斯美食占了一半。
君竹吃著波斯廚子做的烤肉,湯餅和烤餅,佐著龍日帝國的清粥小菜,覺得還算十分美味。據無極長老說,波斯土地交雜,除了綠洲和草原,也有不少荒寂的土地和沙漠。有些地方適宜耕作,更多的地方適宜放牧。因為波斯水少,天氣偏於炎熱,所以不宜種植水稻,隻能種一些小麥、大麥和高粱都耐旱植物。所以波斯的主食多為麵食,一般麵食都會做成餅還有點心,君竹吃了之後,覺得那點心十分好吃。
當初君竹聽說波斯這麼貧瘠,有些搭錯船的感覺。原來她還聽說波斯富饒,現在方知那裏比起中原大陸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但是君竹不知波斯也有不少富饒地地方。草原茂盛。綠洲豐沛。航海與商業極為發達地波斯人善於經常。他們用貿易成就了另一個繁榮地波斯。
波斯地烤肉十分好吃。聽說波斯地草原遍地都是車軸草。養出來地牛羊。甚至駱駝烤了之後相當美味。君竹還沒有去波斯。就已經被無極、無限、無超、無越四位長老灌輸了一大堆波斯帝國地風土人情。人文地理。相信等到下船地時候。君竹已經大致了解到整個波斯地大部分事情。她想要逃開去做點自己地事情。生活起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君竹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打算。有事沒事地總在學習之後跟四位長老要錢。四位長老每次上課授道還要丟財。弄到最後頗有被打劫地感覺。
用完早膳。君竹被道遠拉去同四位長老念叨。一般來說君竹會拉住道遠一起聽。她希望可以和道遠一起分享所有地事情。但是。四位長老卻十分不同意君竹地舉動。終於在君竹拿出教主威嚴。外加掌教熾焰令之後。四位長老才勉強同意道遠一起上課。但是。上課歸上課。僅限於風土人情和人文地理。至於國家政事隻有君竹一個人能聽。
今天。道遠陪同君竹一起聽完波斯地航海業和禮節之後。無極等人又給君竹做了示範。
“長老。道遠哥哥和我很親近。我們需要親吻對方嘴唇?”這種禮節真地讓君竹感到異常難受和十分地不理解。要是和道遠哥哥地話。還可以接受。但是要是和其他人。那不是……
“這是最高等的波斯禮節,教主,請您一定要記住。”
“有多少人可以對我行使這種禮節?”
“除了您的妃子,或者長輩,其他人沒有權利對您行這種禮節。”
“哦,那就好了。”君竹這才放了心,暗道,我沒有什麼妃子,在波斯也沒長輩,應該沒有人跟我行這種禮節。
“那麼第二種呢?對於地位稍低的,要對我行吻臉頰的禮節,這個禮節也沒有多少人可以行使吧?”君竹又擔憂起來。
“除了您的兄弟姐妹,或是皇族貴胄之外,其他人隻能對您行跪拜之禮。”
“哦,嚇死了我。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教主,您先休息一下,用些點心,一會兒,我等再為教主講述波斯帝國的商業和政事。”無極等人說完退了出去,留下君竹和道遠安坐。
“竹兒,嚐嚐這點心,一會兒我先出去,你好好聽課,將來道遠哥哥可是還要指著你呢。”道遠打趣道。
“我知道啦,我會用心聽課的,為了我們將來的好日子,我也會用功的。”君竹笑眯眯道,哪裏還有昔日威武大將軍的板正樣子。
“竹兒,對不起。”道遠突然抱住君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這件事本來不該讓你來承擔,但是……”
君竹突然伸出手去擋住道遠的嘴巴,“道遠哥哥,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也很想保護我,很想做為我撐起一片天的男人。而且,我也知道,你能做到,完全可以。但是,你卻舍棄了一切,背井離鄉,立刻伯父伯母,要跟我去波斯,這都是因為我,是我讓你變成這樣,我應該要補償你的……”
“傻丫頭,說什麼呢。波斯的長老來接你,他們希望你回去繼承你母親的位置,你也正好想去玩一玩,我就陪你來了。你難道沒想過要在回到自己的國家去?”
“當然想回去,我父親還等我著回去呢。其實,那一次我見父親最後一麵的時候,他曾跟我說過,如果我有機會去波斯,就去幫他看看母親的母親,順便帶回母親曾經使用的一些東西。我也想去見見外婆,以前不知道她還活著,現在既然知道了,母親又去了,她一定很想念母親,我該去看看她。”君竹道。
“你到波斯之後,有什麼打算?”道遠問。
“我聽說母親還有一個妹妹,叫梅麗潔,聽說她是一個非常有心計的女人。算起來,她應該是我的姨母,不知道她會用何種方式歡迎我呢。”君竹譏笑道。
“你這個小丫頭,她若是真的有心成為聖女,就不會等到現在了。也或許是因為你外婆的原因。你不是說,波斯帝國是宗教和政治一體的國家嗎?成為了教主,就能繼位成為女王,你外婆這麼多年都沒有讓她成為聖女繼任教主,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而你姨母這些年如果想行動早就行動了,何必又要等到今日。”
“你是說,這裏麵另有陰謀?或者,是另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