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個時間點，進出校門的人明顯少了很多。邁著沉重的腳步，徐徐跨過林蔭大道邊上的每一塊大理石，許多過往的同學總會在我身上多看兩眼。
“嗚嗚——”耳邊又傳來了模糊不清的話語。
微微側過臉來看看，在我肩後，那張美麗容顏依舊。
那三人離去後，我扶著古希走了一段路。可沒想到，走著走著她又要倒下了，無奈隻好背著她走。她一路上也沒有吐，隻是時而會像剛才那樣吱吱嗚嗚說些什麼。
“唔……頭……好痛……”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本來就不會喝酒，還喝成這樣。”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我如是說著。不過她好像真有聽到，隻不過作出的回複又是吱吱嗚嗚的一大串話。
我唯有再次歎息。
我想到了初中和高中的散夥飯。
初三結束那會兒，全班一起去學校附近的餐館吃飯。一開始大家都坐在一起各聊各的，當桌上的菜差不多都快清盤時，某些積極分子就試著炒熱氣氛，吵著要點些酒大家一起喝。當然那時最不缺的就是班費，迎合大多數同學的想法，班長點了幾瓶啤酒。當時有很多同學甚至是男生，從來都沒喝過酒，但受到周圍人影響，你一杯我一杯地都倒了起來。有的喝完一杯接一杯，有的在碰杯後嚐了一口就不喝了，有的甚至臉紅著拿起瓶子吹。
古希當時也是第一次喝酒，非常奇怪的是，她並不像其他女生那樣抿一小口就不喝了。“這個就是啤酒？不好喝但也不算難喝，喝完倒是挺爽的。”我記得她當時似乎是這樣說的，於是繼續拿起杯子往嘴裏灌。男生們看見難得有女生喜歡喝啤酒，很快再次炒熱氣氛，都說要試試古希的酒量。然而，喝完第二杯後，她就滿臉通紅，坐著都搖搖晃晃的。最後吃完飯，還是由幾個女生扶著回家的。
時光轉眼到了高考結束後，同樣是班級散夥飯，同樣是坐在一張餐桌上的我和她，隻是周圍的同班同學都換了。高三的學生，也算個小大人了，所以這樣聚餐中喝酒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了。不像初中，這個年齡的我們懂事很多，也不會去為了炒熱氣氛而逼一些同學喝酒。即使這樣，古希再次在我眼前喝酒了。比起三年前，這一回她沒再那麼容易醉。但她的酒量也就比三年前好了那麼一點點，在喝下一瓶啤酒後又像上次那樣坐著都在晃。由於我是和古希家離得最近的，所以飯局結束後，送她回家的任務就落到了我肩上。那時她雖然神智不是很清楚，但一晃一晃地走在路上也沒多大障礙。她家住某個別墅區，我將她送到附近就離開了。我當時回去的時候還有些後悔，以為那是見她的最後一麵了。
“唔……咳……”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再次拉回了現實，不知不覺，我背著她走到了宿舍樓附近的小亭子了。
“口渴……唔……好渴……”
“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宿舍了。”
不過，很快有一個疑問出現在了我的腦袋中。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搖了搖背上的女孩，“喂，古希！你的宿舍樓是哪棟啊？喂！”
她沒回答我，隻是“嗚嗚……”發了一連串相同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