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整整半個月的排班都沒有嚴岫的時候,張載焓直接給主任打了個電話。
沉不住氣不隻是因為他的性格,關鍵是,徐行都已經回崗了,而且塔台上也開始傳徐行他們這次應該是要提了。他從那次ktv之後就沒見過嚴岫和聞斌,事情到底發展成什麼了,他心裏隱隱有感覺,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主任在電話裏跟他說,前半個月是調查,這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是嚴岫挪了自己的公休假過來。
所以當天晚上張載焓下了班抓起衣服就走,走到一半被徐行攔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
張載焓的手上頓了一下:“你……知道?”
“嗯。”沒再多說什麼,徐行就是點了點頭,也急著往外走。
“別急,你知道到什麼程度?”
徐行看了張載焓一眼,也沒搭腔,好像在評估這個程度所指為何。他摸出來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猶豫著說到什麼程度比較合適:“那天你輪休,是我全程在的,嚴岫當時那種狀態……已經瞞不住旁邊的任何人了。”
“靠,這麼慘烈……”
他雖然也大概想象過,但是其實並沒有聽到過相關的描述。嚴岫是個非常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打擾別人的人,而現在徐行話裏話外的感覺,明顯是對方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想著就煩,張載焓也摸了一根煙出來點上。
“得,先走吧,路上再說。”
徐行點了點頭跟了上來:“開你的車吧,你住得遠,回家的話還得回來,正好再把我捎回來。”
“嗯,行吧……”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張載焓有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愣,“希望咱們倆今天晚上還有的回家……”
嚴岫現在什麼狀態他真的沒底。連昏死在家裏沒人知道的可能性他都考慮了。
至少這人,這半個月肯定不會善待自己。
“徐行,你最近見過嚴岫沒?”
“見過。我們倆這半個月其實見過好幾次……上次見麵是大概一個星期之前……”
聽出來了徐行語氣中的複雜,張載焓回頭詢問性的看了對方一眼。
“……我估計他從劫機到現在,就沒睡過。”
“我操!”
再也按不住自己的暴躁,張載焓直接把煙狠狠吐在了地上:“他是不是跟聞斌攤牌了?”
“我還想問你呢。不過我覺得劫機這事一出,差不多也到頭了。”徐行想起來從劫機到現在前前後後幾次見麵嚴岫的狀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男的就能對一男的這麼要死要活的,他這他媽是找罪受。”
旁邊剛剛發動好車子的男人動作好像頓了一下,但是語氣並沒有什麼起伏:“你理解不了,我能理解……但是你讓我說為什麼我也說不出來。反正這他媽跟男女倒沒什麼關係。”
徐行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了張載焓一眼,但是最終沒有問什麼。就聽見半天之後張載焓也歎了口,冷笑了一聲。
“總歸,我可比他好受多了。”
路上,張載焓給毛東打了個電話,算是通知對方自己不回去吃飯了。
“需不需要我去幫忙?”
聽聲音,毛東好像剛關了嗡嗡轉著的抽油煙機,正往餐桌上端菜。
“沒事,不用了。我們一同事跟我一起去的。”
“那行,見著人不管什麼情況,通知我一聲。”
“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張載焓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專心開車,連看都沒看徐行一眼。車裏的氣氛頓時有點奇怪。徐行張了幾次嘴,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是……你愛人?”
電話那邊說了什麼雖然聽不清,但是那點音量要判斷出來跟張載焓打電話的是個男的,還是綽綽有餘的。
張載焓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他現在這種情緒不好的狀態,基本上就是本能排斥異性戀,也不是非要說有什麼矛盾,就是不待見。
所以他跟徐行甩臉色這種幼稚行為,屬於控製不住的下意識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