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的擔心是有道理的。自1996年國慶節的那次內蒙之行後,陳晨的確對劉一莎產生了喜歡的心情,隻是由於沒有得到劉一莎的回應,陳晨並未冒然接近劉一莎。
1996年國慶的時候,陳晨組織他們宿舍幾個人以私人的名義去幫女生中的大姐家去幹農活。大姐家位於內蒙古通遼。劉一莎和同寢的老三知道此次行程後,自告奮勇也要跟著去,陳晨帶上她們了。劉一莎和老三本身就和陳晨關係要好,總在一起玩。一行人包括陳晨所在寢的老大老二老三還有他自己,他是老四;另外一個男生寢的老大及劉一莎們的大姐夫;女生寢去的人是三朵姐妹花,大姐二姐三姐(二姐就是劉一莎),一起浩浩蕩蕩坐火車去內蒙古通遼。
一路上大家好開心,他們到達通遼的一個小火車站已是晚上9點了。聽大姐說,她的弟弟會趕馬車來接他們,劉一莎和同學們興奮異常,他們都沒坐過馬車。由於人多,除了大姐弟弟的馬車,還需要雇一輛驢車。大家一聽不僅有馬車坐,還有驢車坐,就笑翻了。經過商量,女生坐馬車,穩當些,男生坐驢車。
一行人剛出車站,大姐的弟弟就迎上來了。大姐簡單介紹了一下,一行人就跟著大姐的弟弟來到了馬車邊,大姐弟弟旁邊還有一輛驢車。劉一莎看到,這輛馬車很簡單,一匹馬拉了一個像南方板車一樣的車廂,車廂沒有遮蓋物,車廂邊緣外翻,可以坐人,車廂下有兩個和拖拉機輪子一樣的車輪。劉一莎還在打量這輛“交通工具”,就被陳晨推著讓女生先上車,三個女生就先爬上了馬車,找到自己覺得會更安全的位置坐下,陳晨和老二也很麻利地爬上了馬車。另外的男生坐上了旁邊的驢車。
“走嘍!”大姐的弟弟發出出發的號令,馬車駛出了那個小車站,驢車緊跟在後麵。外麵漆黑一片,也看不到有人家,路很平、很寬敞,兩邊的楊樹高大、頎長,樹葉嘩嘩響,但是沒有路燈,唯一的光源就是頭頂的月亮,好在農曆八月十五才過沒幾天,月亮還是那麼圓、那麼亮。馬車、驢車清脆地蹄聲在月夜裏聽起來竟然像音樂。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行人唱著《便衣警察》主題曲,在深夜的鄉村道路上歡快前行。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
風霜雪雨搏激流
曆盡苦難癡心不改
少年壯誌不言愁
金色盾牌
熱血鑄就
危難之處顯身手,顯身手
為了母親的微笑
為了大地的豐收
崢嶸歲月
何懼風流“
馬車跑得快一些,坐在驢車上的人猛喊,“等等我們,馬兒呀,你慢些跑,慢些跑。”
他們這次來大姐家,正是為了幫助大姐的母親幹農活的,當劉一莎唱到“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大地的豐收”時,感覺此行很有價值。
大概過了20分鍾,馬車從寬敞大道轉入了土路,又大約行了10分鍾,一行人到了大姐家。待下了馬車。劉一莎看到大姐家是平房,有個院子,剛才觀察路過其他人家時,發現周邊人家大概都是這樣的結構。
大姐的媽媽已經準備好一些吃的,一行人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的確也餓了。等吃過東西,大姐給大家分配了住的地方,三個女生睡一個屋、擠一個炕,四個男生和大姐的弟弟睡一個屋、擠一個炕,大姐的媽媽當然還睡自己的屋,不大的房子裏竟然一下住進了9個人。
國慶期間的內蒙古,晚上其實已經很冷了,若在長春,還不到集體供暖的時候,但大姐家的炕是自己燒的,所以晚上炕上是很暖和的,這一夜大家都睡地很安穩。
第二天早上,等劉一莎醒來時,發現屋裏隻剩自己了,原來劉一莎經過一夜火車的折騰加上來例假了,身體很疲乏,睡得很沉。同學們沒打擾她,已經出去幫大姐家幹農活去了。洗漱完,吃了一點東西後,劉一莎讓在家做飯的大姐的媽媽把她領到同學們幹活的地方。劉一莎特別不好意思來這麼晚,但是大家可都沒怪罪她,招呼她快來加入。
這是一片水稻田,內蒙古通遼的地理氣候特點和東北很接近,這裏也是水稻產地。劉一莎看到,大家已經把這塊田裏的稻子割了有一大半了。劉一莎在安徽老家也割過稻子,動作雖然不麻利,但是也是會割的,勞動很快樂。
三個女生,六個男生,外加大姐的弟弟,一共10個人,很快就把這片稻子割完了。男生女生最後留了一小把水稻在地裏,搞了一個完工儀式,慶祝第一場勞動大作戰成功!
中午,幹完活的同學們回大姐家美美吃了一頓,去的最晚、幹活最少的劉一莎被大家“嘲笑”,食欲過於旺盛,比幹活多的人吃得還多。劉一莎還真不好意思了,第一次吃北方的農家飯,大米是那麼好吃、小雜魚是那麼香,實在控製不住食欲。
飽餐一頓的大夥兒,休息了一會兒後,又去幹活了,下午的任務是扒苞米,苞米就是玉米。劉一莎老家也種過玉米,但她家的玉米是當零食種的,隻在菜地邊上圍一圈,種幾十棵,而大姐家的玉米地很大一片。大姐說她們家這裏屬於科爾沁草原,但這裏並不是人們印象中的“風吹草地見牛羊”的純草原地貌,而是農田、草甸和疏散的榆樹林融合的地貌。在劉一莎眼裏,這裏很開闊,但也很有層次,村莊、農田、小河、一小片一小片的樹林,層層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