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了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拎著兩壺水走下山,隔日手臂就酸得抬不起來。平時都愛宅著也不運動,實在是沒用到丟臉的地步。
晚上洗過澡我也懶得收拾,直挺挺趴在沙發上,白銀在我的背上爬來爬去,就算要幫我做按摩也用勁點吧。昨天坐車回來挺晚的,今天又要上班,這會我已經開始恍惚了,電視開著也不知道在演些什麼,結果電話響起時我一下都沒反應過來。
是小表叔打來的,我問他身體有沒有酸痛,他表示一點事也沒有。
“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我今天胳膊快酸死了。”我保持趴在沙發上的姿勢,充分發揮懶貨的主觀能動性,直接把聽筒放在腦袋旁邊。
小表叔安靜片刻,小聲又窘迫地問:“是不是因為背我的關係……”
“……噗。”我努力地憋了幾秒還是笑出來,“怎麼可能?是拎水拎的,而且我才背你走了幾步路啊。”
“我都說我來拎一桶了。”
“你的職責是保護白銀啊。”背上的白銀聽到我提它的名字,使勁的拍爪子,這幾下倒是給力。
“白銀在背包裏呆得很舒服。”
說到背包,我倒是發現了帶白銀出去的新方法,直接給它塞進包裏就好了。遇到生人它就縮進去,沒有人時又鑽出來探頭探腦,別提有多愜意了。
“我叫白銀聽電話。”我按了免提,又在背上摸索著抓到白銀,把它拖過來貼近電話,“白銀,是小表叔。”
“為什麼白銀都叫我小表叔?”有人立刻抗議。
“不叫小表叔叫什麼?”
“嗯……哥哥之類的。”
“那怎麼行,它平白就比我大了一輩啊?!”
白銀顯然對自己的曆史地位上升感到滿意,對著電話喵喵叫。
“白銀也同意了。”二對一,小表叔完全不給我反對的機會。
“那我有兩個表叔了……白銀表叔,伺候不周多擔待啊。”我抓著白銀的前爪子上下晃動當握手。
“喵。”白銀大度的表示諒解。
小表叔隔著電話聽得哈哈笑了起來。
鬧了一會,我看看時間問道,“你要去晚自習了吧?”
“嗯,你昨天坐車很晚,早點睡……”他正說著,突然啊了一聲,“忘了照片。”
你忘了我可沒忘。雖然這樣想著,嘴上可不能說,“沒事,下次換個地方去玩順便再拍就是了。”
“嗯……那別去山上,也不要星期天,不然你周一太累。”
“唔,剛才是累得有點困,不過跟你說著說著清醒過來就睡不著了怎麼辦?”我笑嘻嘻的說,“不然你給我唱搖籃曲。”
“……”漫長的沉默之後忽然傳來很大聲的抗議,“不要!”還未等我開口,電話就被毫不留情的掛斷。
又炸毛了。
不過我卻格外心滿意足地擺正電話,打算爬起來響應小表叔的號召早睡早起去。
才掙紮著坐起來,電話又響了,“喂?”
“下下個星期你回來的話我就唱,一定難聽死你。”電話那頭撂下這句話果斷又掛了。
“噗……”我對著電話的空鳴音愣了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孩子,這孩子……還能不能再讓我覺得更可愛一點?
除了小表叔日常通話,隔了幾天,我媽也打電話過來說收到包裹。曹烈的東西寄到了。除了吃的,裏麵還夾著他給小表叔的照片,我媽問起來,我也隻說是大學的照片,她直接給丟我房間去了。那房間基本上是小表叔去我家時在使用,他周末去吃飯時大概會看到。如果問起來就再說好了。
我稍微有點理解我媽那天在飯桌上的話。雖然還是幾個人加一隻貓,但生活卻莫名讓我覺得熱鬧。而這一切也許隻是因為我的小表叔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