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和小表叔起來的時間,曹烈都還在睡覺。他睡相非常差,一眼就能看到他踢掉的被子垂到地板上。白銀過去踩了踩,舒服地窩在地上的被角裏,打了個哈欠,準備繼續睡回籠覺。被曹烈強製親密接觸一天後,反而無所謂了。
我煮了粥,曹烈的份放在電飯鍋裏保溫。照例盛出浮在粥上麵的米漿,加上打散的蛋給小表叔喝。
“來。”我把米漿遞給他。
他雙手捧過,卻不知為何沒有走到桌邊,靜默地隔著米漿飄出的氤氳熱氣看我。
“怎麼了?”
他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吹了吹碗裏的食物,小小的抿了一口。
“好喝。”
像磕葵花籽的鬆鼠似的,我忍不住手賤,捏了捏他的臉頰。
“嗯……看看養胖一點沒有。”
他居然沒有生氣,更沒有拂開我的手,隻是偏過頭,反問我,“胖了嗎?”
“還差那麼一丁點。”我笑著用手指比了個距離。
“那你努力養吧。”他毫無反應,說著就飄蕩到餐桌邊坐下了。
是不是習慣我毛手毛腳了,這反應也太平淡了吧?
早餐比較簡單,不想花太多時間,配菜就隻有現成的鬆花蛋和醃蘿卜。小表叔在飲食上雖有偏好,但完全不挑食,照樣吃得很高興。就這點來說,他比白銀好養太多了。當真要養胖實在容易。
我一邊喝著粥,一邊找個話題和他閑聊,“你和曹烈昨天白天都在幹嘛?”
“嗯?”他想了想回答,“我在複習,他在玩電腦,還有……”
“還有什麼?”
“犯傻……”
“噗。”我差點被自己喝下去的粥嗆到。真是相當不留情麵的說法,曹烈在小表叔的眼裏是不是完全變成個無害的傻蛋了?
像是為了響應小表叔的發言,曹烈的床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悶響。我和小表叔同時轉過頭去。
“唔……”曹烈居然連人帶被子一塊從床上滾下來,上半身已經到了地上,腳還掛在床上麵,就這樣扭曲著身體,茫然地摸著腦袋發出一絲呻吟,兩眼發直還在搞不清狀況。還好白銀窩在床尾,才沒被這從天而降的禍事殃及。
“……看吧。”房間裏寂靜了半晌,小表叔才發聲音,表明他之前說的完全是毫不誇張的事實。
“呃……”的確,被稱為一日之計的早晨對於曹烈來說就是從蠢事開始的……就算是我,也完全無法為他辯駁。
曹烈愣怔片刻,隨便卷了卷被子,又滾回床上繼續睡,居然把掛在被角的白銀也給拖了上去。白銀居然也死乞白賴的鑽到了被窩裏。大概白銀對曹烈的警報早就解除了。
飯後小表叔主動攬下整理的工作,我也沒有反對,直接上班去了。到辦公室的時間比平日早了點,可怕的上司還沒來,我打算悠閑地刷回網再開始工作。
才剛打開電腦,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的工作並不直接麵對客戶,所以完全想不到會是誰,姑且還是用職業化的音調接了起來。
“喂,你好。”
“男的?”是一位女性的聲音,雖然她隻是類似自言自語的細聲嘀咕,大概貼近話筒的關係,這句簡短的疑問還是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裏。
“什麼?”我困惑地反問,揣測對方也許是打錯電話了。“請問哪位?”
“咳,你好。”對方清了清嗓子,擺出嚴肅的態度詢問,“請問是陳小親親嗎?”
“哈?”話筒裏傳出的話語壓根不像開玩笑,我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壞了,“我是姓陳沒錯……”但什麼叫陳小親親啊?